九霄。
“老四”,我很輕地說,“我給你背詩,聽著:輕輕地我走了,正如我輕輕的來;我輕輕的招手; 作別西天的雲彩。那河畔的金柳,是夕陽中的新娘;波光裡的豔影,在我的心頭盪漾。軟泥上的青荇,油油的在水底招搖;在康河的柔波里,我甘心做一條水草!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來;我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這個怎麼是老八會那首?他是從你這裡聽說的?”
“是啊,你別管了,美不美?很溫柔浪漫吧?”
老四點頭。“溫柔過了,我們該玩了。你看——”我從那船上下來早有準備,是一個鐵質的簸箕形狀的東西,沒等老四明白,我就舀了水使勁潑向他,他自然淋了一身,“哈哈,威嚴四爺,你成落湯雞了。”
老四哪裡肯依,也潑起我來,不過他沒傢伙不厲害。一會他也過來搶我手中的傢什,我們都左躲右閃,可不知怎麼的他就掉水裡去了,這下我可傻了。十七他們也發現了,可是木筏漂得遠,一時過不來。
我想起老四水性好可以自己上來吧,結果等了一兩分鐘沒上來。我著急了,難道是被水草絆住了,趕緊下水去,好算找到了他,他怎麼不動呢?我趕緊拖著他上了木筏,一看還是沒反應,這一會就沒氣了嗎?我拍打他的臉他也不動,摸摸呼吸好像很弱,不會是中暑了吧,然後就遊不動了?不像啊。
十七他們也過來了,問怎麼樣了,十七急得變聲了,他的情緒也連鎖到我這裡,不會吧,老四——
“姐姐,都怪你潑四哥幹嘛啊?這可怎麼辦啊?他一定是喝了幾口水了,不會出事吧?”
我又是拍臉又是擠壓胸肺的他都沒反應,也急了,只好當著他們的麵人工呼吸了,深呼吸了幾次老四還是沒有吐出水來,我對十七說,“沒事,他不會死的,我們不能放棄。”然後大叫:“胤禛,你死也不死在這裡,你快給我醒過來!”
結果老四睜開眼睛,“你力氣好大,捶得我快死了。不過,我終於知道了,原來上次你就是這樣救我的啊?”
我氣死了,他真是裝死啊,這個狐狸四,我掄起胳膊就還要打他,他抓住我,大聲地笑,十七也明白了跟著樂起來,我怨怒地望著他們,明美見我這樣,裝作看不到,卻又偷笑。
我是再不玩了,就要往岸上去,老四拉住我說,“對不起,不過我想看你著急的樣子呢。”
“你,你這個卑鄙小人!”
我恨不得折斷他的胳膊,抽離出他攥著的手來,他卻說,“從容,趕緊去換衣服吧,這,這衣服還是太薄了。”
我才發覺衣服緊緊裹在身上,氣死了,“你,你給我閉上眼睛。我不換!”
好歹到了我們的馬車上,給我弄了身男裝罩住。
“冷嗎?換了吧?”
“不換。”
“那我抱著你,好不那麼冷。”
“滾,我不冷。”
“可是,從容,我我——”
“滾——”我要死了,氣死了。
結果十七馬上把這件事彙報給十三,叫我更後悔跟他一起玩了。十三再來信果然提到了,信裡就感覺到他在樂,老四看的時候特意大聲給我念了:
“四哥,聽說你和從容玩水去了,你還裝作溺水嚇唬她?怎麼天不怕地不怕的陸從容被你嚇到了?這件事叫我每次想起來都笑了好一陣呢?趕巧有一次皇阿瑪問我笑什麼,我就說了,皇阿瑪說‘這個老四也有頑皮的時候啊?’我說,‘不是四哥頑皮,是四哥想知道下江南那次從容到底是怎麼救活他的。’不過,四哥,從容,我不僅是笑,更是高興和欣慰,希望你們有一個甜蜜的開始,有一個永恆的結局。”
老四念得很動情,一邊還偷眼對我笑笑,很是邪魅,更是無聊,我卻很想打他兩下,“不要念了,你有點形象行不行,簡直顛覆了冰山雅號了,像個耍賴的小男人。”
“我就是這個樣子。誰說的我就不能和你耍賴了?從容——,天下愛人不都是這樣的嗎?”
“我們不是愛人,我嚴正宣告。”
“你單方宣告無效。誰都認定我們是了,所以就是。”
“霸王四,愛人是兩個人的事,不是他們認定的。”
“是啊,兩個人的事,先是皇阿瑪和我,然後才是我和你。而且你只是不知道或者不承認而已,我對你而言就是最重要的。”
“你還真自戀啊,我不愛你,不愛不愛不愛不愛——”
“你明顯在抗拒嘛?這麼念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