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求情只會讓他越生殺念罷了。
可倘若,她硬要派人去刑場劫人
這事,的確是一件棘手的事情。
深夜,一個人靜靜的躺在床上,有點睡不著了。
也許,是習慣了有他陪著,習慣真是一個可怕的東西。
而此時的非墨,又何嘗不是如此。
習慣了一個人在身邊,當身邊忽然沒有她,卻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把這習慣一下子戒掉的。
漫漫長夜,總是能夠一個人睜著眼睛躺到後半夜方才迷迷糊糊的睡去。
在尉遲府上的幾日,尉遲夫人對寒香有著前所未有的熱情。
知道她懷孕了,就刻意讓廚房給做好吃的,她一份雲煙一份。
然後又忙著親自給她們的孩子做小衣服,有云煙的就會有她的,待她儼然又如親生女兒一般。
寒香心裡有數,知道她這麼做的用意,不過是為了讓自己去想法子救雲水城。
現在雲煙懷上了他的孩子了,別說她不願意雲煙以後孤兒寡母無人照料,就是她,也不願意她這般的。
雲煙對她也是要好至極,每日都會找個空當拉著她一起到院子裡散散步,說以後生孩子會很容易的。
只有爹,把一切看在眼裡,嘆在心底。
眼看離執刑的日子漸漸逼近了,寒香的心裡也整天在思量這事,到時刑場裡一定是人山人海的,畢竟,是雲府的人被斬,然後一定也會有眾多的侍衛把守著。
到時就算把人救了出來以後又當如何?以後就再也不能拋頭露面了。
特別是雲老兒他們都這麼大年紀了,東躲西藏的過下半輩子。
如果有一個兩全其美的法子,她一百個不願意用這處下下策的法子。
十日,那十日是漫長的。
雖然寒香她爹一直有說讓她趕緊回宮,但她卻是固執得不肯就此回去。
來的時候就和非墨說好了,要住個十天半月的,等那事過了再回宮的,而且也要順便派人去找一個毒聖老人,現在她又怎麼願意就此回宮。
一個人的時候常常想他,思念著他,可這思念卻只能壓抑在心底。
一天一天的,如果他有夠想她,總會忍不住過來看看她的吧。
再忙,他若想來,也總能抽出時間的。
結果是,他也一次沒有出現過。
無聊的時候一個人也會走出尉遲府,穿上普通人的衣服,去街上走一走看一看。
偶爾也會再去鋪子裡看看,雖然她是皇后,這些生意還是一直有她運營的,只不過平日都是交給了信得過的屬下打理了,但每個月她都會抽出時間來看一下帳本,或者讓人把帳本送到宮裡來讓她親自過目的。
畢竟尉遲家的家業很大的,作為尉遲家的當家人,她不能不用心的。
現在冷雲二家已經倒臺,尉遲家的生意就更是如日中天了,銀子大把大把的往帳裡進,尉遲家的家業究竟有多大,錢財究竟有多少,用世人的話來說,尉遲家的二小姐,就是一個聚寶盆。
這般在尉遲府上待了六七日,眼看就不是第十日了,尉遲寒香的心裡就越加的煩燥起來了。
退一萬步說就是那一天可以把人劫出來,以後的日子依然是流浪,四處逃亡。
如果非墨不開口說放過他們,就是救出來以後的日子過得也不會安心的。
雲家這麼多的人,拖家帶口的又往哪裡逃亡。
這麼一大家子人不論去哪裡都是一個惹人顯眼的事情,想起來全是煩燥。
雲煙現在肚子裡懷上了孩子,難道以後她孩子出生後也要背上一個孩子的爹是朝廷要犯的罪名嗎?
這是一生的汙點,如果皇上不給他洗去,這一生都沒有辦法洗去。
當了母親的人,是能在不知不覺中為孩子想很多的。
可現在來這麼多天了,非墨不找她,也不妥協,她就這樣憋著勁在這裡又當如何?
自己為他做了這麼多,從來也沒有求過他什麼,現在就求他這麼一件事情,他就不能通融一下嗎?
深夜之時,寒香躺在床上睡不著,腦子裡還全是這些事情。
近些日子來她腦子裡想的全是這些事情,都被這些事情逼得快精神崩潰了。
雲煙是她的親姐姐,生出來的孩子就是她的親侄兒,讓她如何能夠淡定的做到見死不救。
終是,她怎麼也睡不著了,也不能淡定的躺在床上了,索性就由床上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