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自華神色變了變,低著頭過了好一會,道:“敏之,我想進無堅軍。”
兩人皆是一愣,一時都沒有說話。
陸穎想起謝嵐,如果當時自己堅決一點,不要遊川跟著自己去西北,也許現在她還在書院裡唸書,還好好的活著。或許自己在戰場上表現的是太沒有用了一點,連文逸都不能放心,話說文逸的軍事素養似乎還如自己。可是自己怎麼拒絕呢?
許璞卻變了臉色,她想到的卻完全是另外一件事情:文逸為什麼突然要把腳伸到無堅軍裡去?如果只是為了參軍,為什麼一定要加入無堅?無堅對敏之意味著什麼,對燕國皇室意味著什麼,文逸能不知道嗎?她突然提出這個要求,到底是出於自己的意願,還是李鳳亭的授意?文逸不會無緣無故的提出這個近乎冒昧的要求,她到底在想什麼?
竇自華心裡也有些緊張,她知道自己這個要求提的有點敏感。來的路上她並沒有打算插手無堅軍,可就是剛剛腦子裡就冒出了這個念頭,並且覺得這是最好的辦法。
不管敏之是否司徒端敏,不管她是否恢復記憶,如果她始終把自己放在大燕立場上的話,她此行就為保護敏之而去,如果萬一,萬一敏之是想利用無堅反給大燕帶來不利的話,她也一定會阻止她。
她知道自己這個念頭不堪,監視自己的摯友,她怎麼會做到這個地步?
竇自華此刻甚至不敢去看陸穎的表情,許璞的臉色,只是垂眼等著陸穎的回答。
☆、130
“今天真痛快,又滅了三個營的齊狗!”謝冼進來就帶著一陣夾沙塵的風,一屁股坐在火爐旁邊,自顧自提了茶壺給自己到了一碗水,一口氣喝了個乾淨,然後大大的舒了一口氣。
許言武看了她略顯疲憊的臉上眼睛閃閃發光,問道:“去過陸穎帳裡了?”
謝冼閤眼養神,一邊道:“收兵回來就去報了戰況。她倒是淡定的很,聽完了說一聲辛苦了,就沒話了。”
許言武低頭笑了一下:“也難怪,如今無堅軍勢如破竹,所到之處無不如摧枯拉朽般把齊兵掃了個乾淨。有時候我也覺得這麼領軍雖然爽快,卻是一點難度也沒有,未免有些單調無聊了。接連聽了三個月的捷報,也難怪她沒什麼感覺。”
實際上,她也對這種勝利沒有什麼感覺了。如果擁有這樣的神兵利器還不能戰勝齊兵的話,那也是在很不像話。
哪像原來跟著小姐,戰前要大量謀劃,戰場上又要根據隨時發生的變化再絞盡腦汁地破解將軍,陰謀陽謀一起上。可見,力量大到一定程度,任何技巧都是徒勞。現在每次戰役,先是無堅軍上去一翻轟炸,將對方炸死一半人,然後剩下的由其他士兵一擁而上給包了餃子。無堅軍一出現,齊兵便望風而逃,不過三個月的時間,竟然將齊軍趕回到了邊界,原本陷落的城池全部收回。
許言武粗略估計了一下,這三個月來,齊軍減員約在十萬人左右。齊軍本來奉行的是人少兵精的政策,人數上本來較大燕軍略不如,眼下不說士氣已經敗落得一塌塗地,便不算無堅軍,也沒有在與西北軍、鎮西軍鬥下去的實力了。
按照這樣的進度,莫說收復失地,迫使齊國投降,就算想要踏平齊都,統一天下也是指日可待。
許言武默默的想,難怪當年太祖不過弱冠就能拉起一支戰無不勝的軍隊,三十歲就建立的燕國。若不是姬皇夫阻止,如今的齊國早就在大燕版圖之內了。
想到這裡,她的心不僅咚咚跳的厲害,胸口的血液開始沸騰起來:現在陸穎手上也有這麼一支軍隊,卻再沒一個人能阻止她,是否意味著這一場戰爭能夠滅掉齊國,一統天下呢?看現在的勢頭,這條路是理所當然要走的。
仔細考慮起來,陸穎的身份、能力、背景可謂得天獨厚。她出身花山書院,智謀夠,心性夠,不但自身強大,也懂得知人善用,肯放權,更不計較私人恩怨。在書院的時候,她就敢將三部事務,花山農莊交付幾位好友打點,處理的無不妥當,來了西北軍,她推侯盈上位,善用江寒,自己退居幕後,無視罵名,便是與她最不對頭的侯明玉也不得不承認陸穎的胸中有丘壑,是能握大局之人後來包括自己和謝冼,明明一開始是恨她恨得牙癢,現在也不得不心甘情願在她麾下賣命,明知道她是利用謝冼的報仇之心,利用自己對小姐遺願的執著,卻完全無法對她的要求說一個不字。
再加上陸穎背後皇帝老師明確表態,封為嫡親王,少了功高震主的嫌疑,又有文人士族的敬仰,平南郡卿的姻親關係,有無堅軍的這支逆天等級的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