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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出手摸出她身後一隻普通的盒子,裡面是兩副淮山蜂蜜煎所用的藥材。多年前,主上見她飲食不定,總是胃痛,於是吩咐呼延定時為她準備這道湯藥養胃,還讓人督促她喝,喝得她後來聞到那個味道就直覺想吐。
離了瑜王府,她寄身黎華錄屋簷下,平常為她管管家。黎華錄雖然不會委屈她,但是蜂蜜這種東西是野生之物,收集不易,非大富大貴之家不能長期用得起,她又早巴不得省了這道藥,自然不會去提。
可是今天,卻有人突然送來了這副藥材,姓名也沒有留一個。但她還沒開盒子,記憶裡久遠卻熟悉無比的味道就告訴她裡面的東西是哪裡送來的。已經十幾年沒有碰過的藥又出現在面前,薛少陽是玩心眼的高手,如何不明白送藥之人的意思。
——大小姐,你是打算重振瑜王府的嗎?
可是你真的有那種決心和足夠的覺悟嗎?薛少陽低頭,暗嘲:皇位之爭可不是你說玩就玩,說不玩就不玩的遊戲。做點什麼吧,讓我們看看你到底有多大的決心和誠意!
作者有話要說:防抽:
“孟家丫頭在瑜王府?”黎華錄一把扯下身上的披風甩到榻上,“孟獲這老傢伙到底想做什麼?”
薛少陽盤腿坐在一邊,抓著手裡的雞腿,專心致志的啃著,嘴裡含糊不輕的應道:“誰知道。”
黎華錄見她對自己的話漫不經心反吃得滿嘴流油,一時氣不順,大巴掌猛得砰砰拍桌子,桌面上的碗筷立刻跳得無比歡快:“你也算是老孃的心腹謀士,怎麼不學陸家的人講講個什麼文人風度,跟個當兵的一樣無肉不歡!好吃肉也就罷了,老孃供你天天吃,吃那麼多還是瘦得跟麻桿一樣,出去丟老孃的臉,以為老孃還苛刻了你!”
薛少陽把啃完的骨頭扔了,掏出一條手絹來擦了擦嘴,慢條斯理道:“我啃個雞腿得罪你了?不還有一個留著給你了嗎?”
黎華錄恨不得一巴掌把對面的人扇到牆上貼著,但見她總算肯放下肉了,只得忍住脾氣:“說正事了——孟獲雖然從來不避諱自己對瑜王府的好感,但是最近這樣親近的動作自王爺死後就沒有了。你說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深意?”
薛少陽翻著眼睛看自己的主上:“將軍學問見長啊,知道深意兩個字怎麼用了。”她搶在黎華錄徹底發飆前,搶道,“但我看來這跟孟獲沒有什麼關係——聽說瑜王府新來個人,把王府守得跟鐵桶一樣,我們的人連一點訊息都探不出來,這跟以前比可是大不相同了。”
“王府進個把新人有什麼關係,管她是管家還是謀士。”黎華錄不耐煩地說。
“進個人確實沒有什麼,本事了得也不算什麼。難得是端睿大小姐什麼時候開始在王府的事情上用心了——太女和瑜王死了那麼多年,不見她爭一下,眼睜睜看著王府敗落下來,如今難道是終於睡醒了?”薛少陽繼續道,“若她那綿軟的性子早改了,早年我們這些人還沒有散開的時候,說不得要賭上一賭,可惜,如今——”
黎華錄看著她沾著油的袖口,忍不住刺了她一下:“你還說呢!當初就是你最早說大勢已去,現在務必以自保為要,首先攛掇我和瑜王府拉開距離。”
薛少陽眼珠斜過去,黑黑幽幽的眸光看得黎華錄心裡撕拉的一涼,尷尬的轉過頭看湯碗裡的雞腿。
“你就記得這個,莫非你心裡一直在後悔照我說的做了?”薛少陽似笑非笑的說。
黎華錄嘆一口氣:“當年的事他孃的誰能心氣順了!王府聲勢如日中天,小主子又封了太女,年紀雖小也能看得出將來是個有出息的。突然一下就跟菜地裡下了一場冰雹一樣,還全部砸在一棵樹上了,這反差也太大了但是也不能否認你當初的判斷是對的。當初主上身邊最得力的幾人,現在除了我之外,還有哪一個能留在都城。雖然我現在手上的權利不多,但自己最親信的人基本都沒有動,大事做不得,但也算有一搏之力。”
薛少陽哼一聲:“忠固然重要,但是也要看人。輔佐當年的主上,又或者是小主子,我自然是沒有什麼好說的。為上者,頭腦不重要,身手不重要,甚至所謂的王者的氣度胸懷、賢者的道德品質都不是最重要,關鍵是骨子裡要有那份敢搶敢爭的膽識!皇位之爭本來就是你死我活的戰鬥,你總不能等別人把皇位送到你手上!如果本身沒有為王的意識,我們爭得越多,才是害她越多。你想想一個性格懦弱又沒什麼本事的小丫頭手下偏偏聚集了一大堆能人干將,最後結果會是怎麼樣?”
“要麼,羊領導狼群作戰,最後狼群變成了羊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