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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楔子 。。。
“主子,到了。”
司徒端敏走出艙門,抬起頭環視了一下週圍,水清亮亮的,湯湯的流淌著,岸兩遍綠樹青松,鳥鳴不絕。
司徒端敏的嘴角浮起一絲難得的微笑,抬腳要踏上甲板。
身後的別佳立刻要扶,司徒端敏揮了下手:“別多那兒事了,這兒我比你們熟。”
“主子腿不好,還是不要走那麼多路了。”別佳見自家主子一副要自個爬上山的主意,連忙勸阻,這地方折葉處已經派人踩了幾次點了,沒半個時辰,根本到不了。
司徒端敏根本沒看見別佳憂心忡忡的臉,或者她看見了也只當沒看見了,此刻她的心思已經好像一隻鴿子,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
“走,我帶你們走一條近路。”司徒端敏抬手揚向一個方向,眉眼舒展,朗聲笑道,“保證比你們那些踩點的傢伙到得要快。”
別佳聽著主子的話,更是要瘋了。折葉處踩點就是為了熟悉環境,避免主子來的時候出什麼意外,她們甚至在沿路已經設下了防備。若自家主子真走出一條她們沒探過的路,萬一出了什麼事,該怎麼辦啊?
別佳偷偷看了自家主子一眼,雖然笑容只是淡淡,可是她知道自家主子此刻興致高昂。難得主子有這麼高興的時候,她當然不想阻攔,可是在主人的安全和主人的興致兩個選擇上,她是哪個也不敢放棄。
司徒端敏瞥了別佳一眼:“怎麼,難道這天下只有你們折葉處去過的地方我能走得了?若是如此,當初出門帶著折葉處做什麼,難道都是廢物?”
別佳沒話了:算了。不管怎麼著,主子身後還有十幾個得力的。這花山書院又不是什麼龍潭虎穴,之前也派人探過多次,只是換條小路,應該不會有大礙吧。
司徒端敏目光如同手一樣,溫柔的觸控過沿路的花草樹木,熟悉的感覺,讓她歡喜,然而陌生之處,也讓她悵然。她心裡此刻有一種不顧身份的衝動——蹲下去,去摸一摸地上的小草——去摸一摸兩遍的樹,甚至是路邊的一塊石頭,是不是還是當年的溫度?是不是還是當年的觸感?是不是——
她是那麼迫切的想要告訴它們:她,回來了。
是的,她回來了。這裡的每一棵草,每一塊石頭,她都記得。
可是它們還記得她嗎?
司徒端敏緩下了腳步,微微低頭自嘲:心情似乎有些太激動了。還只是到山下便這樣,若是進到書院,豈不是要——
這個難道是近鄉情怯?
司徒端敏感覺到收攏在袖子裡手心有些微微發潮,心口的搏動有些快。
別佳注意到自家主子從一開始的愉悅急切,變得有些憂慮沉默,額頭上也冒出了細汗。她是不明白:為什麼主子如此強硬的要千里迢迢、不顧自身安危的來到敵國的深意——對,現在大齊和燕國確實已經簽訂了和平互易的條款。可是條款不過才滿一年,很多事情還沒有穩定下來。主子萬一有個什麼差池,她們這些人死一萬次也不夠贖罪的。
“主子,這路雖然近,可比大路要陡些。還是坐轎子吧,否則即便走到了書院,主子只怕也要筋疲力盡了,到時候可怎麼遊玩呢?”別佳跟在司徒端敏身後,旁敲側擊的勸說。
司徒端敏嘆了一口氣:這條路她以前兩三刻鐘就能夠走完,現在,居然就爬不動了。她好像還沒老吧?
她點點頭:“恩,儲存下/體力也好。”
別佳大喜,連忙將一直跟在後面的轎子喚了過來。
花山書院的大門白日照例是敞開的。裡面偶有人來人往,能夠看得一清二楚,大有坦坦然的君子之風。
司徒端敏站在門口,目光和緩緩的掃過門上的牌匾。“花山”兩個字彷彿是能夠醉人,看得她一動不動。
別佳靜靜低頭站在司徒端敏身後,不敢提醒。
許久,倒是門裡的學子注意到她們這一行古怪的人,出來了一個,好奇的打量了最前面的司徒端敏一番,見她氣度泰然,身後的隨從精悍,知道來頭不小,於是極客氣問:“請問,你們有什麼事情嗎?”
司徒端敏微微轉過頭,對方年紀不過十六七歲,眼神清澈,正好奇的打量著她。
寒光她們當年入院的時候,也不過這般年紀吧。
“我,回來看看。”
司徒端敏輕輕道,聲音有些飄渺,不知道是說給這位學子聽的還是說給自己聽的。
對方立刻露出瞭然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