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穎把重心又放回課業上。有文逸幫她分擔文事房的工作,遊川分擔典藏館的工作,玉秋分擔花山農莊的重擔,她也終於得以空出不少時間來唸書。
要是花山書院山長弄到不能畢業才是丟死人的事情。
其他人不知道陸穎那日對許璞說了什麼,許璞竟然每天在內務堂的事情完畢後還抽出半個時辰來輔導陸穎的課業,兩人之間交流起來如同以前一樣。
這讓侯盈等人看得十分莫名其妙:許璞不知道先為了什麼對陸穎愛理不理,現在又毫無徵兆的一切恢復如初。
唯有沈菊私下問過許璞:“你放棄了?”
許璞望著如水的天色,清淺通透,好像飄蕩著荷葉的湖面,如同那個人的眼神,清澈卻不見底,明明是豔極的樣貌,卻給人淡極的情緒。而她偏偏被驚了心,又動了心。
她淡淡道:“放棄不放棄的我只是,變心了而已。”
沈菊這下目瞪口呆,許璞看了她傻兮兮的模樣,輕輕一笑,帶著一絲嘲弄,又或是自嘲。
那一笑之後,兩人再也沒有談論過這件事情,就好像天底下從來就沒有發生這件事情一樣。
☆、071
又過一月,書院再次張榜公佈了最新的考試成績。
陸穎以“優秀”透過掛掉了那門課。那份試卷,陸穎將它從文事房要了出來貼在了公告欄三天,讓全院的人都能看見。林旭除非自己不要臉了,這樣的卷子也不能再打出“優秀”以下的分數。
“敏之,恭喜你!”謝嵐這次居然第一個開口,一點也沒有臉紅,發自內心的喜悅的聲音讓陸穎感覺到這個只大自己兩歲卻總是怕羞的姐姐對她,對六人之間的友情是多麼重視和珍惜。
“確實難得。”侯盈拍拍陸穎的肩膀,彷彿是自己得了優秀一樣,自豪的說,“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拿到了優秀,連我都覺得林旭的存在或許是件好事,可以把你的潛力都逼出來。”
陸穎白了她一眼:“一門也就罷了,再多幾門難道想我死不成!”她看了一眼許璞,“也多虧寒光幫我補習,不然也不能有這麼快。”
許璞只是微微笑著,不謙虛也不表功,一臉風輕雲淡的表情很是惹人嫉。
侯盈看著兩人搖搖頭,決定閉嘴:算了,管她們怎麼鬧,反正現在和好了就行了。有些事情,糊塗點也許更好。
“前幾天收到家裡的來信,讓我早點回家過年。”侯盈笑得有些勉強。
“怎麼,你還不想回去不成,都在外兩年多了,難道你不想家?”沈菊搖著扇子笑眯眯的說,“就算不想家,你那位漂亮的韓公子就不想回去瞧瞧?”
侯盈臉上一紅:“我哪裡有心思想這些兒女私情。如今京城情勢正緊張,我回去只怕搞不好回不來了。而且,我聽我父親信裡隱約的意思,現在西北有些不穩,母親的壓力很大。”
她這麼一說,大家臉上的笑容都斂了起來。
陸穎前幾日收到的來自京城的資訊,皇帝的病怕是已經到了最後時刻,然而這個時候不知道怎麼傳出了皇帝打算改立新君的意思。這下子本來正春風得意的太女黨,忽然一下子變得緊張得不得了,四處在搜查流言來源。
“康王府幾個月來都沒有什麼動作,安分的有些不正常,莫非她們打得竟是這個主意——讓皇帝死前最後來一手換君?”沈菊扇子一收,她的訊息也是靈通的。
老師說過,歷來皇帝臨死前打算更換儲君都是不祥之兆。一個在儲位上忍耐多年的人眼看就要登上九五之位怎麼會被一個將死之人突然改變的主意所動搖,而另外一個傳聞中可能被選中的新儲君在忽然有了榮登大寶的希望時,難免不會頭腦發昏,生出不該有的野心來。退一萬步,就算那莫須有的新儲君沒有這個野心,本人眼看就要登基的那個是不會讓自己的最後一步止於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絆腳石的。
皇室本無情,兩相猜忌下,內亂已是不可避免的。
放現在這個局勢中,康王趙昱雖然暫時聲勢遜太女黨一籌,但是實力卻是勢均力敵。只要有了這流言賦予的大義之名,她儼然可以正統的繼承人自居,師出有名的抨擊太女黨。
陸穎想起老師在她小時候給她講的無數歷史故事,那種種曾經發生過的皇室慘劇,心裡漸漸有了不好的預感:此流言若是不能儘快控制住,皇帝就算原本還可以挨些時日,只怕也不能夠了。
如果接下來康王府一如既往的安分,或許這流言就真的只是一個流言。
但如果康王府開始蠢蠢欲動,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