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玉秋、文逸和定芳也快要到了吧。我們六個人分別多年,這還是第一次重聚呢。”
司徒端敏點點頭,有些喜悅道:“好久沒有見到她們,也不知道有沒有變化。”
許璞微笑道:“玉秋和定芳也都是當母親的人了,怎麼會沒有變化。”
一切回想起來,恍惚還是昨天的事情,她們還擠在一張桌子上吃飯,趴在一張床上睡覺,一間課堂裡唸書,一同面對敵人的陰謀和脅迫,一起為書院的穩固和未來努力十幾年匆匆過,光陰好像一把裁紙刀,將人生裁成一本厚厚的書,但不管你讀到那裡,總是不能忘記那些曾經讓你慷慨激昂,熱血沸騰的情節。而她的這些情節,幾乎全都寫進了花山書院那一段。
那裡曾經是她的家,她長大成人的地方。如今,她卻為著自己的理想和心願選擇一處並不繁華的城池,作為將來兩個國家融合的新起點。而花山書院則深深縮排她的心裡,成為她少女時代,乃至一生最完美的夢。
——寒光,其實我很羨慕你。她沒有說出口。
“我們去接她們吧。”司徒端敏將空的酒杯放在一旁侍子的托盤上,最後看了墓碑一眼,算是告別,然後與許璞一起離開了將軍冢。
“才喝這麼一點就醉了,你是真醉還是假醉啊?”謫陽扶著走得搖搖擺擺的司徒端敏,皺著眉頭說。
許璞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沈菊笑道:“妹夫這話說的是。敏之向來對杯中之物十分節制,今天不過多喝了兩杯居然就醉成這樣,以後可要多歷練歷練。”
司徒端敏靠在謫陽肩膀上,嘴裡不知道再喃喃說些什麼。臉色酡紅,眼睛似睜似睡,半掩的眸子光華流轉,倒真看不出來是醉是醒。
孟秦走在一側,防著司徒端敏亂動時謫陽託不住她給摔在地上了,一邊笑道:“她到真會挑。我們幾個大女人在這裡她不要我們扶,偏偏妹夫一來就往他身上倒,我看就算是醉了也有三分是醒著的。”
竇自華皺著眉頭:“就這麼走回去?”離住所還有好一段距離,要不要喊頂轎子或者馬車來。
司徒端敏突然睜了睜眼睛:“我不回去。”
沈菊撲哧一笑:“看,這不醒著嗎?”
謫陽無奈道:“不回去你想去哪?”
司徒端敏眼睛咪咪,又像要睡著的樣子,半天不說話,不知道到底有沒有聽見別人在問話。
竇自華嘆了口氣:“還是先送回去吧。”
這次聽見了。司徒端敏大聲嚷道:“我不回去。我不回去。我不回去”完全是在發酒瘋。
謫陽像哄孩子一樣道:“好,好,不回去,但是不回去你去哪?”
周圍的人都忍俊不禁。
司徒端敏眼珠轉了轉,神色迷離,讓人不明白她究竟有沒有在看東西。眨眨眼,她思考了一下:“我要去城樓上。”
去城樓?吹吹冷風清醒下也好。謫陽把司徒端敏的身體又向上託了託,向周圍幾人道:“你們先回去吧,我陪她去吹吹風。”
明擺著人家要過二人世界,許璞等人也不便留下,紛紛知趣地告辭。
扶著司徒端敏搖搖晃晃爬上臺階,謫陽撇開手,冷笑一聲:“人都走了,別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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謫陽斜眼挑眉地看她,半笑不笑地:“最近你臉皮倒是越來越厚了。”卻並沒有甩她再度纏上來的手臂。
司徒端敏不以為恥,緊緊貼著謫陽的胳膊站著。兩人肩並肩,眺望著遠方。
眼前並不算茂盛的土地和山野,落在她眼裡卻是與別人不一樣。
雷州與燕京和齊都都不一樣,周邊並不繁華,站這裡放眼望去,除了一叢一叢頑強生長的灌木和小小的土坡外,她視野中幾乎沒有任何東西,除了土地,還是土地。她可以看見藍天與黃土的連線處,可以看白色見雲朵在接近地面的地方宛若一條小魚一樣悄然浮動,可以聽見風呼呼吹過的聲音,可以感受上這片土地上生命的呼吸和心跳——她的身前是大燕,身後是大齊,這都是她的國。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她仰起頭,合上眼睛,想象自己的意識如同潮水一樣向四周轟然湧去,不斷的延伸、延伸、延伸越過山林,渡過河流,衝過峽谷,路過山村,穿過小鎮,飛過城池。她的腦海裡似乎可以清晰的刻畫出意識觸控到的每一處景色,每一幢建築,每一棵花草,每一隻飛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