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會公佈,時間恰恰合適,崔閣老不可能不準孫子去科考。”
“那倒是,我們什麼時候出發呢?”婉如最怕的其實只是繼母張氏的阻攔,比如裝病讓哥哥不能遠行之類的,必須得在武舉訊息傳出來之前讓他離開,要真去了京城反倒沒事兒。
“得看天家那邊什麼意思,有了準信兒就出發,你現下就可以開始考慮隨行人員名單、收拾行李了,反正咱們是肯定得去的,就看大哥能不能跟著一路。”肖陽一面說話一面示意他的寶駒漸漸提速快行。
四郎則是肯定去不了,他戶籍是在邊地,得留在家裡準備秋季的解試,想考進士也得過了州縣的考核成為舉人才行。
“好。”婉如點點頭,琢磨著他們這等人家要千里迢迢的回京,確實不可能是兩個人一個小行囊的出發,僕從、護衛少說也得數百人,路上所需的衣物、用具都得幾大車,確實是該開始籌備了。
她正考慮著出行一事走神,卻突然覺得胯下有些異樣,定眼一看,自己騎著的溫順母馬居然跟在肖陽的公馬身側也開始了一溜小跑!
“誒?!慢點,慢點啊!”婉如嚇得渾身一僵,死死捏住馬鞍不敢鬆手,至於韁繩,那就算了吧,反正肖陽在自己身邊麼,不管韁繩這馬也跑不了別的地方去。
“你放鬆些,別緊張。”肖陽哈哈大笑,一面催馬向前一面時不時的回頭照看婉如,引著她溜達到了一條淺溪邊。
等馬駒停下小跑後婉如終於鬆了一口氣,這才有閒情逸致抬頭望望風景。舉目一望,只見一大片茵茵綠草叢中點綴著一簇簇的粉紫、奶白花朵。
忽地一陣清風吹過,溪水盪漾起圈圈漣漪,劍葉翠草隨風搖曳,雅緻花朵亭亭玉立,間或又有清香撲鼻而自,讓人頓覺清雅異常。
“這是,菖蒲吧,”婉如環顧四周將景色盡收眼底,不由呢喃道,“真好看,不愧為花草四雅之一,原本以為菖蒲只是尋常野花,現下看來它的風姿也不亞於蘭花、水仙和菊花。馬上就是端午了呢,正好摘點菖蒲回去掛門窗驅邪。”
“那倒不用,家裡連菖蒲酒都準備妥當了。今日得閒沐休,原本就是想帶你到此處看風景的,結果,”肖陽遺憾的攤了攤手,無奈道,“你就顧著學騎馬了,都快黃昏了才走到這裡——趕緊看啊,瞅兩眼咱就回家。”
他嘴裡這麼說著,卻扶了婉如翻身下馬一起走到溪邊。
然後,三郎突然彎腰摘了一朵紫色小花輕輕,又攬著婉如肩膀認認真真的將其插到她髮髻之中,同時很是應景的低聲呢喃道:“彼澤之陂,有蒲與荷。有美一人,傷如之何?”
這是,《澤陂》?靠在他肩頭的嬌美娘既驚訝又覺得心裡甜滋滋的,將昨夜裡的陰霾驅散了不少。
這麼個純粹的武人居然也會念《詩經》!而且,他如此之忙還能尋到這樣一個地方專程帶自己來看,真是花了不少心思吧?
可是,青天白日的在自己耳邊絮叨情詩婉如臉頰不由微微一熱,趕緊環顧左右看看伺候一旁的僮僕,奴婢有沒有異樣眼神。
而後她才左顧而言他衝肖陽淺笑道:“你這麼忙,難得一次抽時間教我騎馬,自然要好好練習。”
“你指望學這一次就成一流騎手?”肖陽啞然失笑,搖頭道,“不積跬步,無以至千里!返京時路上還得走一個月,三千里,足夠慢慢教你了。”
“”也對,我真是發傻啊,都忘了路上時間長著呢,如此一想真是無語至極。
“誒,別故意打岔,你該回答什麼?”肖陽扳著婉如肩膀搖了搖,一副不依不饒的模樣,情詩麼,就得一唱一諾怎麼可能沒有回應。
婉如徹底無言,真是太不要臉了,《澤陂》是女子思念、讚美男子的情詩,最含蓄的第一段已經被他念了,自己無論怎麼回答都會很露骨很張揚好不好?
最終,在肖陽的再三追問下,婉如不得不掐了其中一句輕聲回答道:“唔,彼澤之陂,有蒲菡萏。寤寐無為,輾轉伏枕。”
因相思而無法入眠?嗯,也算湊合了。肖陽微微一笑,半摟著婉如站在菖蒲叢中呢喃瑣事,一會兒瞧瞧水草漣漪嬌花嫩草,一會瞅瞅毛茸茸的雛鴨嘎嘎遊過,天高地闊中別有一番野趣。
隨侍奴婢遙遙看去,只見夕陽之下一對璧人臨水而立,橙色的暖陽籠在他倆身上,在青山綠水間伴著一片粼粼波光,恍若仙境眷侶。
晚上回了院裡,三郎原本還想趁著婉如郊遊後心情大好,央她喝點菖蒲酒然後再好好廝磨一番,歡享魚水之樂。
結果,奮力騎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