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更寬更平坦的商道勢在必行。
“你們那裡圈養的象,用於修路時的負過載運倒是挺好,拖著石碾子壓路比人力省事許多。”肖陽衝著金齒男子如此說著,馬上就將主意打到了對方部落最強壯也最可怕的“勞力”上去。
“您的意思是?”金齒男子暗暗揣測著肖陽的意思,估摸他這是想讓自己出大力氣?
“齊頭並進,以我們最兩端為築路的起點,一同往中間靠近,”肖陽說罷又看向別的部落“聯絡人”,“大家則可以修修自己家周邊的道路,齊心協力總有貫通的一天。總不能一直在羊腸小道上跋涉吧?”
說話間,他又拿出地域圖比劃著大家慣常走的路,說是還需實地考察一番,看能不能將其貫穿為八尺寬的坦途,或許在某些地方需要改道,但這路畢竟是大家長期以來按便捷程度踩出來的,應當不會偏差太遠。
“修路也不是不可以,但我們為什麼要勞神費力去弄?這理應是朝廷主持的事務。”金齒男子雖明知修路是對自己有利的事情,卻端著架子不曾應諾。
“朝廷不可能事事操心,咱們也可為今上分憂,”肖陽先是冠冕堂皇說了一通,而後才笑道,“總不會讓人白白出力,大家可以再和族人討論一番此事是否可行,而後,咱們再分別商談——你們需要什麼,我又能給出什麼。”
話盡於此,暫時沒法再深談,原本也就是初步接觸而已。
而後,肖陽設宴款待了客人,酒席中繼續交談後他隱約估摸出苗蠻很好奇這些漢人是怎麼做的獸糖,榨蔗糖的工藝是他們所不瞭解的,西南夷地區很多人吃的都只是蜜糖,盧鹿人最垂涎的是“金波玉露”。
金齒那方想要的,則是煮鹽時如何將鹽粒弄得更細更白的方法,他們也會煮鹽,卻沒法弄得如此之好。
製鹽工藝不是不可以說,卻需要有足夠的利益交換。
其實,肖陽並不介意那邊的人也製作出細鹽,賺錢並非他的最終目標只是達成目的過程中順帶的收穫罷了。
哪個有些底蘊的世家貴族會長期與民爭利?就算心裡這麼想也不敢這麼做,不怕被彈劾麼?不怕被人戳脊梁骨麼?
若不是在需要自力更生的蠻夷之地,販鹽都還得受朝廷控制吶!
何況,昆嶺距離金齒部落很是遙遠,西南地區有兩處細鹽產地也無所謂,再者,不販鹽還有酒,酒之後還可做香皂,甚至,單單只是把錢莊開起來也都夠嚼用了。
至於蔗糖工藝和美酒方子,有足夠的利益交換自然也能說,肖陽確信婉如懂得的酒方絕對不止這一個。
在盤算生意經的同時,他最惦記的卻是那邊和苗女同坐同吃的妻子,好不容易熬到酒宴散場,送走客人後肖陽立刻回了自己家的小木屋探望妻子。
“玉恩想要製鹽方法,那榜西倒是挺可愛,給她一盒獸糖喜得跟得了寶似的,”婉如絲毫不知苗女的傳說,更不知夫君的糾結心情,還笑呵呵的說,“還說給我祝福,卻只是輕輕拍了一下肩,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這話一出肖陽心裡一抽,連呼吸都頓住了,恨不得扒拉下婉如的衣服全身上下檢查一番。
轉念一想又覺得若是那苗女做了什麼手腳尋常人也看不出來,反倒會嚇著妻子,還不如不說,自己小心注意著便是,若真有什麼問題,也只能去白水河縣令那裡尋個知名盧鹿畢摩來作畢,以巫醫對決巫醫。
當日夜裡,趁著婉如熟睡之時,肖陽拱在被窩裡用兩顆夜明珠照明,將婉如身子上上下下瞧了個遍,沒見著有奇怪的紅點、黑線,心跳也很是正常,他這才稍微放下了心。
豈料,沒過幾日那個小姑娘又笑嘻嘻的登門了,直把肖陽鬱悶得想嘔血,這不是引狼入室麼?來了還不敢攆走,求見婉如也不能不讓她見,就怕萬一本沒什麼問題惹她生氣了反倒遭殃。
至於她榜西次登門的原因更是叫人無語。因為她喜歡漢人女子的輕薄紗裙想要用自己的衣服換一套,婉如對舊衣不感興趣也不在乎少兩件衣物,那日當即便送了她一身寬袖齊胸襦裙。
榜西卻不願白白得人東西,於是耗費好幾日時間找此次出行的小姐妹們湊了一套嶄新的送來,作為交換。
婉如對那及膝短裙很是感興趣,肖陽卻在榜西走後黑著臉吩咐道:“趕緊拿走,越遠越好!”他本想讓人燒掉的,想想還是罷了,存到一旁去便是。
“不就是短裙而已麼,我又沒說打算穿。”婉如還以為夫君只是覺得那露腿的裙子有傷風化因而面色不喜,只笑了笑便將此事揭過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