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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你為什麼沒有脈象?”

“沒有就沒有羅。”他的手指搭在我手腕,別說觸感,我連基本的手指冷熱都毫無知覺,怎麼可能有脈搏。我早就是個死人了。

“即使妖魔,也是狐蛇等所變,應有脈象,難道你的脈象不在手腕?”

我故作輕鬆道,“沒有就沒有,你早知道我不是常人。”常人,即正常人。

“難不成你真是鬼?”

我搖頭,鬼就是死魂,我是鬼差,照鬼頭大哥說來,和低階死魂可是有很大差距的。

他問不出個所以然,索性也不再糾結於這個話題。

我倒反問他,“你不怕我害你?”在街尾巷聞中,鬼怪皆為吸人精血、魂魄之輩,我明顯是怪物中的怪物,精怪中的精怪。

“不怕。”他眼中閃爍光芒,似是笑意。

“哦?真的?”那是他對我的信任?

“忘了我們怎麼認識的?世上沒那麼蠢笨的,給孩子吃饅頭的鬼怪。”

我氣結,“那叫善良,好不好?”根本和蠢笨無關。

他不在意地擺擺手,“況且就算是鬼怪,也是我一人的鬼怪?”充滿佔有慾的宣言,突然出自他口中,倨傲而自豪。

“你一人的?”我心中怪怪的,啥時我有標籤了?

“老天派給我的,獨一無二的,只幫我的鬼怪。”他咧開嘴笑了,笑靨絕美無比,襯著青澀的臉龐一片光明。此刻,他才像放下陰鬱的十四歲少年。

我有些惶恐,那麼多形容詞,是指我嗎?我這個,只是因為寂寞,才賴在他身邊的鬼差?何時被他誤認為是上天特地派來幫他的使者?“我不是吧。”

“你是。”蘇毓回憶,“剛流落街頭時,因為孃親的美貌,經常會惹很多事端,沒多久,娘就心力交瘁,病死了,後來妹妹餓死後,只剩我一人。可是,我遇見了你。”

父母、兄妹、養父個個離他而去,對他而言,人世一片昏暗,從無公平可言。他所見的,多的是和他同樣年幼的乞丐孤兒,他們或是餓死,或是凍死,或是被打死,他曾以為他也會是這種命運。但他遇見了我,就好比灰姑娘遇見了仙女,他突然覺得自己和周圍的孩子不同了,命運賦予他幸運,而他的幸運就是遇見了我。”

因為我的自私妄為,我的翫忽職守,利用他良好的記憶力和鬼差唯一的聲音漏洞,闖入他的人生,寄予了他原本不切實際的希望。

不知不覺中,他已經把我的出現和他的命運緊緊相連,且深信不移。對我的期許,對身世的不平,不斷撕扯著他的慾望,叫囂復仇。

義診之約

在穿越小說中,每每那些女主角能在眾人中鶴立雞群,我自以為,都是心理年齡在作祟,再加上十幾年的現代教育,自然與眾不同。在這荒蕪年代,沒有什麼比博學多識更引人注目了。

不知從何時起,住在破廟中的乞丐漸漸開始相信那個古怪的,老是在他們脈搏上摸來摸去的小男孩。他們在商量後,湊足了錢,照著蘇毓的交代,去藥房買了幾包藥給病得尤其重的一個孩子。

幾日後,那孩子明顯好轉了,燒也退了,人也不說胡話了,蘇毓醫治好了他生平第一個患者。孩子八歲,叫阿毛,沒有全名,三歲被惡徒欺侮,打折了右腿,簡單包紮後留下了長短腿的殘疾。

這幾日,蘇毓一直坐在阿毛身邊,觀察他的情況。當他臉色變好,漸漸醒來時,蘇毓呆愣一會後站起來,俯視著阿毛那對他感激涕零的模樣。

此時的他,不知心裡在想什麼,卻讓我覺得有種說不出的古怪。

阿毛醒了,我也大大鬆了口氣,真怕蘇毓誤人子弟,把人家孩子給耽誤了。幸虧天才加上勤奮的效果,古往今來都不會太差。

沒多久,這個嘴上沒毛,身高剛到一米七的男孩居然也成了小有名氣的郎中。遠近的乞丐都知曉他的名聲,讓他來診治。病輕的,他便說些個需注意的地方,讓病人自行調理;病重的,他就口述藥方,讓病人籌錢去。

幾天下來,我發現他看診時,竟沒帶半點一貫的倨傲,平淡無波得讓人心下琢磨不出,到底是死疾還是小病,開起藥方,用起藥來也是半點不猶豫。

我奇怪,“你難道不怕開錯藥嗎?”

他擦擦手,這表示他要休息了,今日不再看診。“開錯又如何?哪個大夫能保證不開錯?與其畏首畏尾,還不如照著自個心思來開。”

“開錯不是就誤了人家?”他就不急的嗎?

蘇毓眼神卻很清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