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

“夫人！”李嬤嬤一進門，強忍著奪眶而出的淚，低低的叫了一聲。

“阿平，姝兒呢，她怎麼沒一起回來？珂兒醒了，吵著要見她。”段珂一醒過來就鬧著找段玉姝，分散了她大半的注意力，是以她沒覺出李嬤嬤的異常。

李嬤嬤“撲通”一聲跪下，頭磕到地上。“夫人，奴婢對不起夫人！”

自古婚姻父母命（四）

“阿平？你這是怎麼了？”蘇楠吃了一驚，“快起來，別跪了。”

“奴婢沒臉再見夫人！”李嬤嬤跪在地上不肯起來。

還在裡間的秋心卻開始著急。中午的事情秋心是隱約知道一些的。她和小姐一起長大，小姐的心思她是知道的，她知道小姐不願意夫人知道此事，親自出門去攔，卻沒成想李嬤嬤直接找到蘇楠這裡。她要想個法子阻止。

“李嬤嬤，小姐是不會怪你打碎了她最喜歡的鎮紙的，這點小事小姐不會介懷，你也就不必再跟夫人聒噪這些有的沒的了。”顧不上禮數，秋心搶著說了，並不停的給李嬤嬤使眼色。

哪知李嬤嬤心內愧疚，並沒有聽懂，她的一片苦心算是白費了。

李嬤嬤沒聽懂，蘇楠卻警惕起來，“秋心，你帶珂兒出去找姝兒，沒我的吩咐，誰也不準進來！”

秋心焦急萬分，卻也沒有辦法。為今之計，也只能趕緊去找小姐了。

牽著段珂，秋心向蘇楠行了一禮“秋心告退。”

帶上門後，秋心抱著段珂就快步向院子裡走去，離得主屋遠了些，便放開了聲音“小姐，小姐。”

正等在蓮池的段玉姝也是焦急萬分，聽到秋心的聲音趕緊繞了過來“秋心？”又見著她回來抱著的珂兒“你怎麼帶著珂兒出來了？”

“小姐，不好了，李嬤嬤去找夫人說中午的事兒了！”

“什麼？她什麼時候進去的？”

“你剛走。大概她是從後院過來的。”

好容易見到了的姐姐卻不理自己，段珂可不幹了，竟嗚咽著哭了起來“姐姐！姐！”

她一直憂心著蘇楠知道這件事，卻忽略了中午經歷了那件事之後的段珂一定也是不好受的。雖然他不會表達出來，但自己怎麼能忘記呢？

“乖珂兒，別哭了啊。是姐姐不好，姐姐不該離開珂兒。”段玉姝從秋心手裡接過珂兒，小心的哄著他“來，別哭了哦，姐姐在這兒呢。”

“小姐，那這事兒——”

“算了，這是大概是天意吧”秋心從沒見過這麼頹唐的段玉姝“天命難違啊，隨她去吧。”

這短短的幾個時辰，卻讓她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無力感。似乎比前十六年加起來的都要多，都讓令人更絕望。

在蘇楠把她收養的九年中，她以為自己漸漸有了能力不再使自己陷入絕境。她甚至想過，自己定然能讓母親和珂兒過得更好。

她拼命學著一切。不也就是為了配得上她會嫁給的良人？做一個恰如其分的妻子，能妥帖治家的賢內助。

而程頤，就是她心目中的良人。

一切全被王氏母女給毀了！

她恨，怎麼不恨，她的一生都被毀了！

“姐！姐！”聽到段珂的聲音才恍惚回過神兒來。原來她不自覺的將段珂越抱越緊，弄得他不舒服。一旁的秋心也用滿是擔憂的目光看著她。

是的，她不能就此消沉。

儘管天命難違，但在這個世界上，還是有值得她守護和關心的人，她怎麼可以自暴自棄？

唇邊盪出一抹笑意“珂兒，肚子餓了吧，去姐姐房裡，讓秋心姐姐給你做點甜甜的紅豆湯好不好？”

見段玉姝恢復常態，秋心也放下心來。

她和段玉姝形同姐妹，雖然段玉姝還要比她小上一歲，但她的堅強卻是自己遠遠及不上的。

“小姐，你先帶珂少爺回去，我就去廚房做湯。”

“去罷，”段玉姝把段珂放到地上，抱了這麼久，她手臂早都痠麻了。看著段珂嘟起的嘴，段玉姝莞爾“珂兒，姐姐可是累了，咱們走回去好不好？”

看著珂兒不情願的點頭，段玉姝牽起他的手，“珂兒最乖了，咱們走吧。”

既然將來已不可改變，那麼就讓她好好珍惜現在的一切！

陪段珂喝了湯，又和他頑了一會兒，就到了掌燈時分。

李嬤嬤哭哭啼啼的出來了，蘇楠卻仍然沒有讓任何人進去。

段玉姝在心裡暗暗嘆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