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的溫情,都如同兩根荊棘,將她越纏越緊,無法呼吸,最後刺破血肉,遍體鱗傷。
哪一個,她都要不起。只是她更對不起的是程頤。
這樣又要對不起唐景明。她真的是,心力憔悴,焦頭爛額,無能為力了。
正在這無比尷尬的時刻,唐子麒唐子麟這一對雙生子跑了進來,才緩解了這一刻的尷尬。
唐景明也沒有再追問什麼,只是深深的看了段玉姝一眼,就被兩個兒子纏上了。
段玉姝鬆了一口氣,把女兒放回了搖籃中。
大概從入宮的那一刻開始,她的人生就已經毀了。
天佑二十九年夏,徽明帝賜婚淳郡王和嘉悅郡主,二人終於喜結連理。
蘇楠也在看到自己兒子找到歸宿後溘然長逝了,同年逝去的還有太后趙玉。
皇上又得了兩個皇子,一個公主,後宮仍是熱鬧的,不會因為她一個人的落魄而改變什麼。
日子就是這麼偶有波瀾又平靜的過著,新入宮的妃嬪們,不管是是怎樣的心高氣傲和得寵都不能撼動段玉姝的半分地位。
段玉姝日子只剩下了維護後宮的平衡和撫養皇子,旁的事,比如皇上今日寵幸誰,比如那個妃子有了龍種了,都不是她太關心的事。
她只要做到那個最合適的,最有用的工具,也就是了。
心不動,人不妄動,不動則不傷;如心動則人妄動,傷其身痛其骨。封閉自己的心,兩個人兩段感情的糾葛,她已經筋疲力盡。
若這是她最終的宿命,她也只得承受。作者有話要說:這章寫的時候各種的心力憔悴,寫段段時也是在寫我那一瞬的感受
落定塵寰萬事安(一)
天佑四十一年。
這一年;註定是個多事之秋;徽明帝病重;太子之位空懸。
而太子之位的角逐,兩個人最有實力,皇六子唐子言,皇七子唐子睿。
唐子言生母是馮貴妃,馮貴妃名下有一個皇子兩個公主。這些年來也掌握了後宮的一些勢力;其母族在朝中也頗有些影響力,朝中支援六皇子的人也不在少數。
唐子睿生母是端皇貴妃;端皇貴妃是實際上的後宮之主;雖然沒有母族勢力;但是其名下有四個皇子;一個公主其養子四皇子的母族是支援她這一邊的;而且其弟淳郡王娶了徽明帝親妹妹盛陽長公主的女兒,盛陽長公主那一邊自然也是支援她的。是以支援七皇子的人最多。
但是六皇子唐子言仍然是他最大的威脅,因為即使唐子睿算是眾望所歸,可是唐景明也依然沒有立他為太子。
就如同唐景明即使給了端皇貴妃許多等同皇后的權力和待遇,但也沒有立她為後一樣,唐景明對她以及唐子睿都是有顧慮的。
是以段玉姝一日也不敢掉以輕心,尤其是在如此敏感的時刻。
十一月十八,正值隆冬時節,天寒地凍,從早上開始,就沒有放晴過,天灰濛濛的,陰沉得彷彿隨時都會壓下來。
陣陣寒風中,皇貴妃的鳳輦落在了建章宮。
飛龍殿。→文·冇·人·冇·書·冇·屋←
即使是在病中,一代鐵血帝王唐景明仍然有著不怒自威的氣勢,讓人不敢大意。
宮人皆是小心翼翼的伺候著,不敢出絲毫的差錯。
“皇上,端妃娘娘求見。”從唐景明登基起就一直跟隨他的福喜,如今也是花甲之年,身邊還硬朗,也就一直服侍在唐景明身邊。
如今自從唐景明病重後,即使是各個宮妃前來飛龍殿探視也要爭得他的同意,不準隨意出入,就連皇貴妃也不得例外。
聽見是段玉姝,唐景明點點頭,“讓她進來罷。”
一旁服侍的宮人們連忙給他靠起一個引枕,替他披上了一件外袍,然後小心翼翼的扶著他坐好。
一生都是強者的唐景明怎麼能忍受此時的自己如此的無用,這也是他深居飛龍殿的一個原因,他不想在眾人面前示弱。
這裡才安置妥當,段玉姝也剛好進來了。
“臣妾給皇上請安。”段玉姝著一件白色的狐裘滾邊斗篷,福□給唐景明行禮。
“免了。”唐景明淡淡道,說話間又咳嗽了兩聲,指了指身前的圓凳“坐下罷。”
段玉姝脫了斗篷,依言坐了。二人的關係,這些年來,越發的相敬如賓了,不遠不近。
唐景明看著穿著一襲深紫色的段玉姝,看著她依舊窈窕的身形和那張經過歲月洗禮更加沉靜雍容的面容,有一種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