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家挽月見過皇貴妃,皇貴妃千歲千歲千千歲。”挽月進來後,見主位上坐著一個明黃色衣裙的麗人,想來就是皇貴妃了。她立刻跪下,向皇貴妃行禮。
“免禮。”一個淡淡的女聲響起,帶著不自覺的尊貴和威儀,挽月起身後仍然是低著頭,不敢抬頭。
“來人,給挽月姑娘賜座。”
“謝娘娘恩典。”一個紫衣宮人搬來了一個繡墩,她先謝了恩,方才坐了。
“姑娘不必拘謹。抬起頭來,讓本宮瞧瞧。”段玉姝見挽月緊張,也存了兩分憐惜。
“是。”挽月一點點抬起頭來,一張嬌嫩更勝似花朵的容顏,出現在段玉姝眼前。
說實話,這挽月的相貌是上上等。眉如遠山含黛,唇若朱漆輕點,雙眸若寒星粲然,面若桃花豔光逼人,真真是個美人兒。
淺粉色的衣裙襯得她更是清麗可人,靈動活潑。
而此時,挽月也在偷偷的打量段玉姝。皇貴妃自然是姿容姝麗,尊貴非常,氣度非凡。端得是粉面含春威不露,明明是笑著的,卻讓人生生覺得低了她一等。
雍容華貴。挽月此時只能想出這麼一個詞來形容了。
“挽月姑娘真是個美人兒,怪不得大將軍如此傾心。”段玉姝勾起唇角淺笑著,抬手撫弄著長長的鎏金護甲,讚道“就是本宮看了也心動。”
“娘娘謬讚,奴家不敢當。”聽到皇貴妃讚了自己,挽月雖然鬆了口氣,但也仍是謹慎的。
不驕不躁,也沒有小家子氣的扭捏之態。程頤看上的人,定然不會是差的。
“今日見了姑娘甚是投緣。”段玉姝心中已經有了計較,最恰當的也就是認作自己的義妹了,這個身份,也能配得上大將軍了。
“本宮原有一個妹妹,奈何遠嫁龜茲國,她是個苦命的,沒有兩年竟然香消玉損了。”說到這兒,段玉姝拿起帕子拭了拭那幾滴不存在的眼淚“身邊也沒個姊妹,姑娘可願意認了本宮這個姐姐?”
本來挽月還在詫異,為何皇貴妃講起了這些沒用的,聽到最後她才明白,原來皇貴妃是要給她個足以和程頤匹配的身份。
“奴家,奴家謝皇貴妃抬愛。”挽月起身盈盈拜下,抑制住內心翻湧上來的喜悅。
“很好。不必多禮。”段玉姝走了下來,親自扶起了她,拍著她的手溫言道“以後就是自家姊妹了,不必客氣。”
說著,從手腕上褪下了一支翡翠鐲子,遞給挽月,“不是什麼稀罕兒物件,權且當個見面禮罷,妹妹別嫌棄。”
“這,太貴重了,奴家不敢要。”挽月也是見過些東西的,這支玉鐲水頭好,碧澄澄的很是通透,一看即非凡品。
“拿著罷。”段玉姝雖是和顏悅色的笑著,但語氣卻是不容置疑的堅定,挽月只好接了。
“奴家謝娘娘賞賜。”挽月仍然恭敬的謝恩,她還沒傻到會以為皇貴妃是真的看重她才認她為妹妹。
不過是給大將軍一個臺階下罷了。
段玉姝滿意的點點頭,壓下心中她不願意承認的酸澀。這樣是最好的結局了。
不多幾日,挽月被端皇貴妃認作義妹的事情也都傳開了,這下子各個想要嫁給護國大將軍的小姐們也都死心了。皇上已經同意。
也足以見得皇上對大將軍隆恩非常,讓人更是羨慕嫉妒了。
挽月搬進了段府,名為段挽月,成為段府最小的一個女兒。而王氏見了,也是敢怒不敢言,想起自己慘死在龜茲國的女兒,不禁多哭了幾場罷了。
很快,賜婚的聖旨便下來了。十一月廿九,便是個好日子,就在那日二人奉旨成婚。
自然又是一番忙亂,將軍府和段府的佈置,段挽月要學的許多規矩禮儀,嫁妝聘禮的準備等等許多繁瑣的事情難以贅敘。
段挽月的嫁妝都是段玉姝給準備的,畢竟作為段挽月名義上的姐姐,她也少不了要去幫忙操持。
婚禮那日,唐景明帶著段玉姝前去觀禮。
徽明帝和皇貴妃的駕臨,這不啻於是天大的榮耀了,還沒有哪位臣子享受過如此的待遇。
程頤一身大紅色的禮服,牽著蒙著鴛鴦戲水蓋頭的新娘,向二人行禮。
段玉姝看著這一切,有些恍惚,程頤牽著的人,原本該是自己不是麼?物換星移,這就是命運給他們的答案。
也只能承受。
唯將終夜長開眼(三)
一切都歸於平靜。
段玉姝仍然是那個端莊賢淑的皇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