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著“若是有一日你登上了那個位置,姐姐一定會支援你的。”
“姐姐,話說到哪裡去了。”馮欣悅並不接話,而是摸著自己的肚子,聲音中頗有些悽切道“只要是他平平安安的,我還有什麼好奢求的呢?我想著,只有姐姐的孩子能登上那九五至尊的位置,才能保住他的平安罷。”
“妹妹言重了,熙兒我看倒並無此意。我的意思,也是願意他遠離這朝中的紛爭,做個閒散王爺也就罷了。”段玉姝想起唐子熙,眼角眉梢都流露了出柔情,“咱們做孃的心。日後他們若是能體諒一二,倒也就滿足了。”
“誰說不是呢。”馮欣悅也笑著接過話來,只是心中仍然不豫。此番試探,這段玉姝不知真心還是假意,口風倒是緊得很,不露一點。
段玉姝自然知道馮欣悅此番用心。她也清楚,馮欣悅一直覬覦那個位置,只是到時候花落誰家,憑的就是各自的本事了。她們現在暫時可能是同盟,但是今後的鬥爭,可就在二人之間了。
流觴亭中言笑晏晏的二人,各懷心思。從來都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紛爭再起九重闕(四)
天佑十八年。三月。
馮欣悅如願誕下一個皇子。皇六子唐子言。
同年九月;段玉姝被診出喜脈。
後宮勢力這時徹底被洗牌重新安排。隱約形成了以段玉姝和馮欣悅為首的兩派。曾經風光無限的賢妃和淑妃;已經沉默下來;只安心的撫養各自的皇子。
二人各自在後宮的人脈,幾乎平分秋色。馮欣悅成功拉攏了撫養著五皇子的蘇妃,她手下就多了個皇子可以角逐太子之位。
而段玉姝則是在唐景明面前更受寵,並且她還有太后的支援。是以在勢力上,還是段玉姝要勝過馮欣悅一籌。但段玉姝不敢絲毫的掉以輕心;畢竟馮欣悅隨時可以把她取而代之。
熹景宮。耀輝殿。
段玉姝最近害喜害的嚴重,幾乎是吃什麼吐什麼;一下子憔悴了許多。
“小姐;稍微用點酸梅湯?”秋心擔憂的看著剛剛把午膳全部吐出來的段玉姝;遞上了一盅湯。
“先放下罷。”段玉姝搖搖頭;接過玏影遞上的水漱了口;才覺得好了些。
“娘娘,您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要不要再傳御醫來看看?”一旁圍著的銀笙道“您看看您,現在都瘦了多少了。”
“無妨。”段玉姝勉強擠出一絲淺笑“他們開的那些藥,吃了也沒見什麼效果,而且全部苦得要命。”
“娘娘,您怕苦才是重點吧?”小喜一語中的,指出了段玉姝不願意再傳御醫的癥結“娘娘,您可得多為腹中的小皇子想想。”
“小皇子?”段玉姝故意岔開話題,她不想再見御醫吃一些苦而無用的藥,“我倒希望是個公主,已經有了熙兒了,若能再有個女兒就好了。”
“娘娘,您可不能這麼想。”玏影不贊同的搖頭道“馨妃已經誕下了一子,您可不能輸了她去。”
“就是啊娘娘。”小喜也是明顯的不同意段玉姝的想法“這關鍵的時刻,咱們熹景宮可不能被比了下去。”
段玉姝苦笑了下,心中也知道她們說的都沒錯。事到如今,她已經沒有再去選擇的機會,逆水行舟,不進則退。此時她沒有了選擇不戰的機會,她已經不可能全身而退,再去過與世無爭的生活。
無論這個孩子是男是女,她都只能讓自己強大起來,護得他周全。
她已經犧牲了第一個孩子,才換來了今日的一切,這個孩子,她不會再讓他受到分毫的傷害。
“對了,昨日給熙兒做的那件衣服呢?給我拿過來,就差一點兒就完工了。”段玉姝稍稍平復了噁心的感覺,就要秋心去給她拿針線筐並她做了幾日的活計。
“小姐啊,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這麼不舒服,讓我做吧。”秋心無奈的看著段玉姝,她自己都這麼難受了,還總是想著這麼無關緊要的事“你要是嫌我手笨,那就讓小喜做,她手巧。”
“是啊,娘娘。讓奴婢來罷。”小喜也在一旁勸著“您若是怕奴婢做不好,您在一旁指點奴婢也就是了。”
“這可不行。”段玉姝不同意,她攏了攏額邊的碎髮,看著四人皆是不贊同的目光,笑道“我沒事。不是我做的,熙兒能看出來。再說了,這是我早就答應熙兒的。”
“娘娘,四皇子那麼懂事,看您這麼不舒服,他不會計較的。”玏影抓住了重點,其實段玉姝能如此用心的對不是自己親生的孩子,已經是難能可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