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的話,今後她想在餘府立足,就會猶如登天那般的艱難了。
思緒飛快的運轉著,福多多在心裡揣測著大太太會如何的行事,怎麼刁難於她,還沒想出個具體的章法來,床榻那邊卻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來。
福多多警覺,立馬條件反射的起身,忙問道:“少爺,您醒了?”經昨晚發病的事情,福多多一宿都未熟睡,一根神經緊緊的繃著,深怕後半夜餘世逸再有什麼不妥,遂而他一有什麼動靜,很快就能反應過來。
見福多多和衣而眠,致使身上的衣物都皺巴巴的,仿若梅菜乾,餘世逸眉頭緊鎖,卻終究撇過眼,淡淡的說道:“給我倒杯水來,我口渴了。”
福多多忙應下,倒了杯溫水喂餘世逸喝下。
正準備伺候著餘世逸起身時,春福隔著門簾,問道:“姨奶奶,您起身了嗎?”
看了看天色,黑夜還沒徹底的消散,但想著今日要早點到正院去,遂而對春福說道:“你進來吧!”
春福端著一盆水,撩簾進來,尾隨的還有月明和月盈倆人。
可剛把梳洗的用具擺好,餘世逸清冷的說道:“你們都退下,有姨奶奶在就行。”話音一落,春福偷偷的瞄了眼福多多,月明則是抿著嘴,雙手下意識的握緊手中的布巾,而月盈卻是撇撇嘴,眼珠子到處亂轉,沒個當下人的樣子。
福多多一一都記在心裡,對春福點點頭。
春福見狀,恭聲退下,月明和月盈也只能隨之下去。
看著餘世逸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孤立,福多多皺緊著眉頭,不知道他曾經都是怎麼過來的,是不是大多數是一人在房裡,這樣一來的話,人不悶壞才怪了,想著得要改善一二才行。
只是這個念頭一閃現出來,福多多下意識的搖搖頭否決了。
這裡可是古代,並非她之前所熟悉的現代,有些時候太過的惻隱之心反而推她入深淵。即使她內心因為前世表妹的緣由,而寄託在餘世逸身上,可也不能太過感情用事,否則事情會難以收拾。
福多多嘆了口氣,緊咬著唇瓣,時刻警醒著自己一定要分清主次才行。
因為人可以有同情心和憐憫心,可也不能架在傷害自身以及要保護的人之上,看看餘世逸清冷的面龐,福多多相信他是個會耍狠的人,而碧桃還在他的手上,心中就更為警鈴大作,提醒自身萬萬不能越雷池一步。
伺候完了餘世逸梳洗,福多多小心的說道:“少爺,過會兒賤妾還要給太太請安,賤妾想先回西廂房換身衣服。”
餘世逸神色怏然,深深的看了眼福多多,這才說道:“別忘了把你的起居用品搬到這來。”話語冷冷淡淡,仿若冰塊。
福多多一愣,沒反應過來餘世逸如此快的變臉。
不過想著生病之人脾氣都是陰晴不定,也就並未多放在心上,遂而福禮恭聲離開。
待等福多多一踏出內室,餘世逸就忿忿的重重的敲擊了下床板,震得他雙手麻麻的疼痛,低聲對著空氣凜然說道:“最近你都不用在這了,該幹嘛幹嘛去,等我召喚才許進來,知道嗎?”越說著,語氣就越發的凌厲。
空氣中一陣的寂靜,許久才有一低沉的男聲應答,隨後就是細小的細碎聲音,最後又恢復了之前的平靜。
餘世逸抬起雙手,慢慢的攥緊了拳頭,看著因被砸得微微泛紅的骨節,想起昨晚福多多略帶薄繭的雙手包裹著他,心裡不由自主的湧起暖意,可很快的卻被強烈的防範心給驅逐了,只留下自衛的疏離和淡漠。
福多多離開正室之後,帶著春福就直往西廂房急急的走去。
時間不多,她要在最短的時間內辦最多的事情。
一踏進廂房,福多多對紅梅和綠菊的表現十分的滿意,梳洗用具什麼都準備好了,只待她人來就好,綻開笑顏,誇讚道:“你們有心了。”誰知,話語剛落下,春福急急的指著自己的鼻樑道:“姨奶奶,姨奶奶,還有奴婢呢,您怎麼也不誇誇奴婢?這可是奴婢偷偷跑回來,告訴她們的。”神情嬉皮笑臉的,一臉爭功的樣子。
對於春福的坦率,福多多一直以來都很喜歡的,所以她急於表現的樣子,也並未在意,抿嘴嗔笑道:“就你功勞多。”說得春福眯著眼睛笑,嬉笑了一番,福多多收斂了笑容,鄭重的對她說道:“你現在先回正屋去,要是文竹來了,讓他來這一趟,我有事情問他。”
春福微愣,不解的道:“姨奶奶您有什麼事情需要問文竹?您也可以問奴婢的啊!奴婢在府裡也伺候了幾年了,知道的不比文竹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