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的話還沒說出口,自稱梁姓的婦人又再次搶得先機,向福多多行了行禮,滿臉抱歉的說道:“都怪我不好,看陳媽媽對我似乎有誤會,想著當面解釋清楚,今後少些無所謂的磨蹭,免得辦不好差事,可如今我”故意的延長尾音,不把話說全,而是急匆匆的再次行福禮,惶恐不安的退下,接應狗剩去了。
梁婦人動作很快,沒留給福多多任何一個開口的機會。
見事已至此,她也只能望著梁婦人遠去的背影嘆氣。
陳媽媽被梁婦人氣得不行,可也不能當著大家的面,尤其是福多多的面發作出來,只得自己生悶氣,想著找個機會要好好整一整她。可又想到,之前聽那人說今後在姨奶奶身邊伺候了,她滿頭霧水,困惑的瞅向福多多,而福多多滿心思都在春福身上,正指揮著人把春福抬進去,安置在她內室的暖閣內。
見這情況,陳媽媽望向了她的乾女兒紅梅。
很巧合的,紅梅也正抬眸望向陳媽媽。
一下子,倆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匯了。
在進去的時候,紅梅低聲的對碧桃說了幾句,故意的走在了隊伍的最後面,與同樣拖拉在後的陳媽媽平行。
“那人怎麼回事?怎麼會在姨奶奶身邊近身伺候?”陳媽媽一開口就問這事。
紅梅輕嘆了一口氣,把事情的經過說與她聽。
陳媽媽驚愕不已,不住的咒罵道:“那個賤人,竟然敢要挾姨奶奶?好大的狗膽子!”
“唉,誰說不是呢?可為了春福的性命,也不得不如此了,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春福受苦。”說著,眼珠子一轉,紅梅又道:“本來在姨奶奶的屋裡,您的乾女兒也算是說得上話的,可這人一進來,就要死死的扒住姨奶奶的貼身媽媽的位置,這今後唉,我都不知道自己會被擠兌成什麼樣子了。”唉聲嘆氣的,滿臉的憂愁。
紅梅知道陳媽媽當初認自己為乾女兒,就是衝著她能夠在姨奶奶面前說上話的。而如今,她的地位受到了威脅,剛才那梁姓婦人又搶了她二兒子的風頭,紅梅就不相信陳媽媽不會對那個女人有所動靜。
果不其然,陳媽媽滿臉的晦澀,眼睛都要噴出火來。
她安慰的拍拍紅梅的手背,說道:“你放心,有你乾媽在,怎麼樣也不能讓你受了委屈!”
紅梅感激不已,對著陳媽媽福了福身。
“自家人不說兩家話,你謝什麼?今後你可得要好好注意些姨奶奶,我也好揣摩她的意思。這樣一來,對付那賤人,我也更有把握些,你說是不是?”故意的把話給壓得很低沉,讓其聽起來有外人不可竊聽的神秘,充滿誘惑之感。
紅梅不是傻子。
她知道陳媽媽不會白白的做事,總得要撈些好處的。
既然她想要姨奶奶的動向,那就告訴她好了。至於心思的話,俗話不是都說女人的心思不要猜嗎?她又怎麼懂得姨奶奶真正的想法,把她所理解的告之,不用太過精細就好了。
這邊紅梅與陳媽媽達成了協議,福多多卻憂心得著急上火。
春福突然之間渾身抽搐起來,而且嘴角里不住的往外流淌出白色液體。
“這這是怎麼回事?春福會沒事嗎?”福多多一把抓住陳二的臂膀,死死的盯著他的眼眸,焦慮的問道。
陳二不怎麼懂醫術,只會些皮毛而已。
看春福這般,他也慌了神,沒有了主意。
見此,福多多的心裡涼颼颼的。
她無法想象,一個花兒般的女孩,會就這麼痛苦的離去。
“姨奶奶,您別先心急,大夫應當馬上就會來了,春福會沒有事情的。”看福多多這般,碧桃端來一杯熱茶,又道:“您先喝點茶靜靜,這人的一生總會有這樣那樣的一道坎,邁過去就好了。您看奴婢,當時這麼困難艱辛,現在不也好好的在您身邊伺候了?您別自個兒嚇唬自個兒了,說不定大夫已經在門口了。”
正說著,有小丫鬟來報說,門口停了一輛靛藍色布帷的馬車,下來一個古來稀的老者,自稱是一名大夫。
聞言,福多多有幾息的困頓,問道:“老者?什麼老者?有說姓氏名誰嗎?”
小丫鬟吱吱唔唔的,有些言語不清。
當時門房看見這輛馬車,又看見下來一位老者,還自稱是大夫,卻沒有看見狗剩,或者是那個出去接應狗剩的梁婦人。當下,心裡滿是戒備,當是不懷好心的,忙向上稟告情況,來不及細細詢問,只知道這老者自稱姓李,與福多多是熟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