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三小姐毫不躲閃,梗著脖子緊盯著朱太太看。
朱太太的手在快要接觸到朱三小姐臉的時候,又硬生生的抽了回去。
她畢竟是自己從小寵到大的閨女,從沒有讓人動過一根毫毛,受過任何的傷,現在她的臉已經因為自己成這樣了,再打下去,真得是有些捨不得,心中很痛。
對此,朱三小姐卻毫不領情,扯了扯僵硬的嘴角,諷刺道:“你打啊!打啊!怎麼不打了?都已經敢拿湯水毀我的臉了,現在怎麼不敢打了?你不就是想毀了我嗎?”餘光瞧見朱大小姐和朱三小姐過來,她一把推開了跟前站著的朱太太,怒指著她的兩個姐姐,憤怒的指責說道:“這兩個賤蹄子不是很得你的歡心嗎?你怎麼不把她們捧到餘府少奶奶的位置上?哼,是不是你沒有本事?現在看我穩坐了,你心裡是不是特不痛快,所以故意毀我的臉!”最後一句,聲音又高又刺,聽得朱太太上氣不接下氣,險先暈倒過去。
“你!你!你這個孽子!我是你親孃!”朱太太被朱三小姐的一番言語氣得一手捧著隱隱犯疼的胸口,一手指著她的鼻樑狠狠的罵著,恨不得上前踹她幾腳丫子洩憤。
朱三小姐抬起了驕傲的下巴,露出不屑的眼神。
在餘府的這段時日裡,享受著餘府給她的舒適的生活,她曾經有一度私下曾偷偷的想著,如果自己是姨母肚子裡爬出來的,那該多好!雖然只是個庶女,可大房唯有餘世逸一個男嗣,有了她的話,自己嘴巴再甜點,手段再高點,待遇還不是跟正經的嫡出女兒一樣?在府裡即使橫著走,也沒人敢說半句的不是。
不像在朱家,雖然自己是么女,也算得寵,可那日子過得緊巴巴的,家裡還有幾位姨娘,天天擠兌孃親,連帶著她也日子過得不舒心,幫著出謀劃策,一起對付那些姨娘,這哪裡是什麼正經閨秀該過得日子?
越想就越不甘,越想就越生氣,朱三小姐又跟朱太太吵了起來。
柳葉靜靜的趴在視窗,聽著屋裡的動靜,臉上扯開了大大的笑容,輕手輕腳的離開,往二姨娘所住的房間走去。
二姨娘正在跟貼身束媽媽說著話,她道:“你說大姨娘和三姨娘怎麼回事?一個一改之前的閉門不出,天天是往我跟前套近乎,熱情得不得了,另一個則是一下子變了個人似的,竟然改吃素了,也沒有了爭寵的心思,還有模有樣的信起了佛這都是什麼事?她們是不是在暗地裡謀劃著什麼?”
束媽媽覺得二姨娘根本就是多想。
就算她們倆個在計劃什麼東西,那又如何?
二姨娘現在在後院裡可以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誰敢與她對抗?
因此,她很不以為意的說道:“我的姨娘,您管她們作甚?諒她們再怎麼折騰,也翻不出您的手掌心。”
二姨娘是心思縝密之人,心中還是不放心。
她說道:“你派幾個人好好的盯著她們倆個,看她們到底是想幹什麼。不管怎麼樣,越是處於高處,越要掌握全域性。不然的話,底下的人一弄出個小動靜,我們還被矇在鼓裡,到最後就根本來不及收拾。”說著,抬頭左右看了下,撤退了其他服侍的人,讓束媽媽走到跟前,壓低了聲音小聲的說道:“你不知道,四姨娘的病是人為的。昨日裡我去看了下,她面黃肌瘦,瘦得根本不成人樣,就跟風乾了的乾屍一樣,看著怪嚇人的,看樣子是活不過這月了。你想,當初她是如何的風光霽月,現如今呢?唉,有些事情還是長點心眼為好,總好過兩眼抹瞎,事到臨頭了才補救。”
經二姨娘這麼一說,束媽媽後背生涼。
她知道現今能對四姨娘下手的,那麼就唯有大老爺了。
大老爺跟四姨娘也算是夫妻一場,到後來卻
她把自己的擔憂跟二姨娘說,二姨娘卻搖搖頭,安撫束媽媽說道:“你放心好了,四姨娘能成為現在不過是她自己自找的,好端端的竟然去惹毛了大老爺的底線,能熬到現在,也算是大老爺仁慈了。”端起手邊的茶盅慢條斯理的喝了一口茶,繼續說道:“大老爺這人看著挺狠辣的,其實只要抓住了他的軟肋,順著他的心意走,凡事不要做得太過,日子都不會讓你難過的。這些年夫妻了,他的脾氣我還是能夠摸得準的。”
看二姨娘如此有信心,束媽媽也放下心來。
說了好一會兒的話,有小丫鬟站在廡廊下,稟告道:“二姨娘,柳葉姑娘來了,說有事要與您說。”
二姨娘讓柳葉進來,並坐直了身子,似笑非笑的望著束媽媽說道:“好戲來了。”
束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