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龜王八蛋,過橋抽板,自個兒作死犯錯丟了差事,還怨我爹不給你周全?我爹護你十幾年,如今他去了,你都沒送上一程,你好意思你!我掏了心的對你,你個遭瘟的,就任你那娘作踐我,為陳梅娘那賤人給我臉色看。結果咋的,活該你蘇長生有今日,報應啊!”周氏一股腦的將心中的鬱氣和怒氣發了出來。
如今已經分家,蘇長生又已經廢了,說句不好聽的,這男人是不中用了,既然這樣,她為什麼還要客氣?更別說,這男人惡毒的連自己親閨女都不放過,這樣的人,她難道還要當菩薩的供著?
早些日子,她被黃氏壓得死死的,蘇長生也不護她,風水輪流轉,今年到我家,如今弄成這個樣,她不暴起才怪。
“周氏,你這潑婦在這噴什麼糞?”涉及到自己,黃氏就不幹了。
周氏轉過身來,見是黃氏,身後又是黃李氏她們,摁了摁鬢角,道:“兩口子吵架,有啥不中的,這家都分了,我在哪吵架難道還要娘批准不成?”
“你,反了你了!你這是什麼樣的態度對婆婆說話。”黃氏哪裡受得這樣的氣,三步兩步的就衝到周氏跟前,一副要理論的樣子。
黃氏個子矮小,周氏本就比她高大,居高臨下的看著她道:“什麼態度,就這個態度,反正你也不當我們一家子是人,我還能用什麼態度?”
出了事,黃氏是恨死了他們大房,竟然狠心到連飯都不管了,若不是家裡還有點糧食,他們娘幾個估計就得要餓肚子了。
“你,你。。。”黃氏氣得說不出話來。
“長生媳婦,有啥事不能好好說,夾槍帶棍的,這成什麼樣?”黃李氏看不過眼了,出言教訓道:“誰家媳婦像你這樣頂嘴的?一個不孝告上官門去,你當如何?”
“我還真害怕了呢!有本事就去告唄。”周氏像是把破罐子摔破了,冷嘲一聲,道:“誰家媳婦不像我,我倒想問誰家兒子像屋裡那廢物,連親生女兒都不放過呢!不孝?也不用告,休書一封,我立馬就帶著幾個孩子走。我倒要看看,有那個睜眼瞎倒黴催的願意嫁給那廢物,願意嫁來蘇家,他做死一輩子老光棍兒吧。”
黃氏是真氣了個倒仰,氣歸氣,卻無力反駁,因為周氏都說對了,就憑著老宅現在這條件,還有蘇長生成了殘廢,哪個人家願意嫁給他?除非同是殘疾的,又或是特別不堪的,不然,以他這樣還真討不到新媳婦兒。
“便是歹竹歹筍也是你自個兒挑的,老大媳婦你不在意名聲,也當為幾個子女著想吧?春桃都十五了,要讓人知道有個不孝名聲的孃親,誰個中意?”黃李氏沉著臉說道。
周氏和蘇春桃的臉一黑,尤其是後者,哼了一聲走開。
看著母女倆相繼走開,再聽到東屋裡蘇長生的謾罵,黃李氏的眉皺得深深的,搖了搖頭。
蘇長生這般作死,怕是眾叛親離了,連婆娘女兒都嫌棄他,日後免不了悽苦。
“你看看她,分家了,就當我治不了她了?”黃氏氣的胸口上下起伏:“一個是這樣,兩個是這樣,有本事就也帶著孩子走了去。”
“算了吧,真要氣走了,苦的還不是老大?”黃李氏安慰道。
“苦死活該。”黃氏忿忿不平地罵了一句。
蘇長生是真感到無比的悽苦,明明有婆娘,可那該死的周桂芝根本就不願搭理他,在剛受傷的幾天,她還給送點水和換藥什麼的,現在許是因為他脾氣暴了,結果也跟著發作了,不理他了。
蘇長生心裡恨啊,看著包得跟個粽子似的右腳,除了恨,還有悔,更多的還是不甘,他明明有個出息的閨女,不就是賭錢輸了五百兩嗎,可卻賠上手腳,這也太不值當了!
想到周氏說的那些話,梅娘馬上要改嫁了,蘇長生悲從心來,看著空蕩蕩又安靜的屋子,竟然就有一種不安的感覺來,就好像,被全世界的人都拋棄了一樣。
“不,老子不好過,她們也別想好過!”蘇長生咬牙恨聲道。
老宅怎麼凌亂,蘇柳她們自是不知,已經開春了,又要準備陳氏和曹奎的親事,還有各幅生意,蘇柳他們都忙得不可開交的,哪有心思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
於是,當他們的日子過得如火如荼,村子卻悄悄蔓延開一種謠言,就是說蘇柳他們心狠,老宅如此落魄,他們卻是吃香喝辣,過得feng流快活的如何云云。
蘇柳如今要人有人,要勢有勢,悄悄一查,就知道這是誰放出來的謠言了。
“真是作得一手好死,既然這麼閒得慌,就別怪我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