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氏捏了捏,偷偷地看了黃氏一眼,黃氏沉聲叱喝:“還不快去!”她這才哎了一聲飛快地去了。
“你瞧瞧,這什麼德行,小家子氣,不長眼色,當初我說這媳婦就是娶差了。”黃氏氣的不輕,噼裡啪啦地數落。
“好了,都這當口了,你那性子也不收收?”黃李氏難得的沉下臉來教訓,道:“福生媳婦性子軟綿些,可做事倒也勤快,也不像那大的,你還想咋的?再說了,現在長生廢了,他們那也一大家子,慶權又只能躺在炕上,說句難聽的,就是躺到死了。日後你能靠的,還不是福生那一房?這把人得罪狠了,有個啥事上來,誰能給你搭把手?”
這話裡的意思就是,你們兩個老人日後就是靠著二房養了,要是把人得罪狠了,說不管你又如何?
黃氏也不是笨的,那裡聽不出,可那性子卻輕易不肯認輸,聽了就把眼一瞪,道:“她敢!一個不孝就壓死她。”
“這明著不敢,暗著來呢?”黃李氏有些恨鐵不成鋼地瞪她一眼,道:“人總有老的一天,也總有手腳不靈活的時候。阿珠,老虎也有打瞌睡的時候呢,你這暴性子也該收收了,不然,這怎麼要得?”
黃氏心裡一哽,鼻子有些泛酸,倔強地道:“大不了那時候咱們兩個老傢伙吃了鼠藥一道死了,也不礙誰的眼。”
黃李氏見她頑固不寧的,真想一巴掌拍下去抽醒她,道:“你就吃虧在這性子。”
黃氏抿著嘴,她強勢了一輩子,那裡就能一下子就改了,而且,讓她看個媳婦的臉色過日子,還不如叫她死了算了。
黃李氏正欲再勸,兩個媳婦卻都在這時走進屋來,便閉上了嘴。
“大姐,我跟你說個事啊。”黃何氏一臉八卦地湊上來。
這兩個弟媳來了家,就只看了蘇老爺子一眼,就嫌棄屋內的味道難聞退了出去,說是在村子裡散散,所以黃氏的臉色十分的不好看,不冷不熱地問:“啥事啊?”
黃何氏坐到她身邊,神秘兮兮地道:“才兒咱們在外頭遛了一圈,咋就聽說柳丫頭她娘要改嫁了呢?”
黃氏聽了是這事,臉色變了變,沉著臉道:“改嫁就改嫁唄,騷娘們要改嫁,誰還能攔了不成?”
她早就聽說了陳氏要改嫁的事,聽說還嫁的大富之家,一嫁過去就是當家太太的,當時她就膈應了,自家敗落,作為棄婦的陳氏帶著兩個女兒出去另過,卻偏偏日子越過越好,如今竟然還以這樣的年紀再嫁一門好親,這讓她怎麼受得?那感覺就跟吃了屎一樣噁心難受。
“這是怎麼回事?”黃李氏卻是不知的,便問道。
“聽說啊,陳氏要嫁的那家有百萬家財的,就是揮霍個兩輩子,也吃不完呢。”黃何氏雙眼發亮,口水就差沒流下來了。
“好似是縣裡的人家,姓曹的。”黃鄭氏插了一句:“聽說家裡頭也沒啥人,就一個閨女,也是快要嫁人了,她可真是有福氣了!”
“陳梅娘這回兒可是燒了高香了,那樣大富貴的人家,當真是吃喝不愁,就是打斷了腿也不愁了。”黃何氏有些豔羨地道。
黃氏哼了一聲,睨著她道:“誰知道人家使了啥狐媚手段,我一看她就知那是不安分的,果然,這一大把年紀還嫁人,也不嫌羞死人,還怕誰不知道她想男人似的,唱得滿大街都知道。要是我,早就一把繩子吊死了事,沒得丟人現眼。”
黃氏這是典型的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人了,在場的誰不瞭解她,也沒說法,只是眼中閃過不屑。
“這樣的騷婆娘,幸好是早早離了咱們家,要不然,蘇家的家風還不都被敗壞了?祖先們都怕要從地裡跳出來了。”黃氏譏諷地道。
黃李氏搖搖頭,這女兒的性子,實在是個拎不清的,這當口,還去計較這個,有這樣的好孫女,不緊著拉好關係,還一昧的往外推,爭那口氣還能吃飽飯不成?
“大姐這話可不對,要是她們娘仨在,大姐你們還不是吃香喝辣的,就是老爺子的藥費也有著落,省得著和誰借?”黃何氏心心念念著蘇柳她們的富貴,若不是大姐和人家弄得這麼僵,說不準自己也能沾點光了。
“我可沒那福氣吃香喝辣,誰知道會不會這頭吃了,那頭就去見閻羅王了,哼!”
黃何氏和黃鄭氏對視一眼,兩人都十分不屑,爭這口氣就有銀子麼,還不是跟咱們借?便道:“大姐,再不好也是嫡親孫女,如今你們家這個樣,說句不中聽的,姐夫也是常年要吃藥的,趁著她們心裡歡喜,去說上兩句好話,她們那邊有喜事要辦,還能眼睜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