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東西,都被賭坊的人摸去了,財物什麼的也就罷了,最關鍵的是人。
作為老宅的頂樑柱,蘇老爺子本就中過一次風,如今為了這事,再度氣得二度中風,嘴歪了也就算了,卻是身子動撣不得了,大小便什麼的都要人伺候,大夫坦言,再來一次中風,興許就直接閉上眼了。
其實,在蘇老爺子心裡,或眾人心裡,如今他癱瘓在床,處處要人伺候,還不如死了乾淨呢!
再看蘇長生,手被折斷,倒是可以接駁回去,但不能拿重東西而已,最嚴重的卻是腳,腳筋被人挑斷,是真正的廢了,就是養好了,日後他也只會是一個瘸子。
老宅家的兩個頂樑柱都倒下了,剩下的都是婦孺,也就只有蘇福生一個,卻都分家了。而作為大房的成年男丁,也就只有蘇金全算是康健的,可分家了,地也賠出來了,沒銀子沒地,他一個才十三四歲的孩子能頂個啥事兒?
能擔事的男人都倒下,家裡剩下的老的老,嫩的嫩,都是婦孺,老宅如今,算是完全的毀了。
知道這樁事的都唏噓不已,都說流年不利,從前老宅雖不算大富大貴,卻也算中上的人家了,這還不到三年,咋就變成這光景呢?先是么女出了那醜事,後來又沾了病,如今又出了這一件大事,真是禍不單行了!
這說閒話的便偷偷掐算了一下,老宅倒黴,似乎是從蘇柳她們娘仨離家的時候開始的。於是,就有人說,其實人家才是老宅的福星,從前都替他們擋煞了,現在走了,沒了福星擋煞,自然就家道中落倒了血黴了。
閒話傳到蘇柳她們耳裡,不由曬笑,什麼福星擋煞的,這無非是老宅的家教問題罷了,說起來,自己和陳氏她們算是老宅出來的異類了。
“真是想不到。”陳氏聽了老宅的事也覺得唏噓不已,她雖然沒看到現場那慘狀,但聽著人說,也覺得心底發寒。
“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蘇柳輕哼了一聲,道:“這種人也不值得同情。”
“大姐說的沒錯。”蘇小點點頭,道:“這種人,便是死了也不值當人同情。”
陳氏張了張嘴,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沉默下來。
蘇柳只當沒看到陳氏的神色,她性子綿軟,心也善,不同於蘇柳的鐵石心腸冷硬無比,即便是蘇長生對她做了千般不是,如今他落得這般下場,終是不忍的。
“大姐,如今那人這般下場,咱們是不是痛打落水狗?”蘇小瞪大眼問。
“小小。”陳氏皺著眉輕斥:“說的什麼話。”
“娘,就這麼斷他手腳可便宜他了,而且,這是他自己造的孽,您和他的那筆賬還沒清算呢。這犯了王法的人就是要受到懲罰,要我說,現在就將他下大獄,永世不得翻身。”蘇小不滿地瞥著嘴道。
蘇柳興許是沒看到陳氏當時受傷的狀況,可蘇小卻是實實在在的經歷了的,陳氏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臉色煞白的樣子,在她腦海裡是怎麼也抹不掉的,差一點,她們就沒了娘了啊,那個人就該為他作的孽付出代價!
陳氏看了兩個女兒一眼,嘆了口氣道:“算了吧,如今他也這個樣了,何必趕盡殺絕?”
“娘,有仇不報非君子!”蘇小站起來道,似是對陳氏這態度很不滿。
“你是女兒家,什麼君子不君子的,坐下。”陳氏瞪她一眼,道:“其實這事都過去那麼久了,報仇不報仇的,也沒什麼重要的,我也早就不恨了。如今他這一樁事出了後,這方圓十里的誰不知道?若是咱們還去告官,未免有些不近人情了。”
“人情,那是什麼?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蘇柳冷道。
“我知道這個理。”陳氏拍了拍她的手背,道:“我也知道你們心裡恨。他如今被廢了手腳,說句不好聽的,其實已成了個廢人,也不知啥時候才養好,這當兒若再將他扔進大獄裡去,他是自作自受沒錯,但與你們的名聲,卻是十分不好。柳兒,小小,他再有千般不是,也抹不了你們身上流著他血的事實。旁人可以落井下石,痛打落水狗,但是你們,做不得。對生身父親趕盡殺絕,不忠不孝,那樣沉重的名聲,你們背不得!”
“父有不慈才有兒不孝。”蘇柳斂著眼皮道。
“話雖是如此,但柳兒,世人總會同情弱者在先,娘不想你們因為這種人而被冠上惡毒的名聲。”陳氏語重心長地道:“再說了,老宅現在是什麼樣?老爺子癱瘓了,他也廢了,還能翻得了浪去?”
蘇柳二人沉默。
老宅如今算是徹底的敗落了,但就這麼放過蘇長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