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如今誰不說這坳山底是個風水寶地啊,你看吧,那頭又蓋起了房了,你大哥也說過,將來也要在這邊蓋房呢,哪怕啥偏不偏的。”
蘇柳抿嘴一笑,道:“大嫂的為人我自是信得過的,這誰都是請,有大嫂看顧著,我也放心。”
蘇姜氏聽了眼睛一亮,道:“這麼說,你是答應了?”
蘇柳點點頭,話鋒一轉道:“讓一個屋子嫂子你們一家子住也無妨,但嫂子,咱們親香歸親香,有些醜話自是要說在前頭的。”
“你說。”
“我們這宅子大,我就是搬出去縣裡了,也不是不回來了,偶爾也是會回來的。給你們住著,也不代表你們能隨意支配了,任誰都能來住了,你可懂?”
蘇柳說的蘇姜氏自然懂,雖然笑臉有些僵硬,但很快就釋然,換著自己,哪裡捨得就把這樣的屋子讓出來住了,自己和她們再親香,也不過是堂嫂罷了。
“你放心吧,嫂子知道利害,你放心,這屋子咱一定給你看得好好的。”蘇姜氏笑容可掬地道。
就這麼說定,蘇柳也就張羅著搬家的事,也忙著接見佃戶和幾個長工以及鋪子裡的掌櫃,算是順道盤點生意產業了。
蘇柳將自己的新宅子讓給蘇姜氏他們兩口子住,這訊息一下子就傳遍了,當然,蘇姜氏那邊自然是羨慕不已,思及蘇柳的宅子大,其他人便思疑著可不可以也跟著住進去。
而訊息傳到黃氏他們那邊,自然是大怒,破口大罵蘇柳手肘拐出不拐進,把宅子讓給別人住也不給自家人住,尤其是蘇長生,聽到蘇柳要搬離大坳村,一下子急了,拄著柺杖就找了前去。
“那個藍花釉用些禾草仔細放了,別震碎了。”蘇柳在院子裡指點著丫頭家丁將東西打包。
“柳丫頭。”蘇長生走進來,見了這滿院子都是打包好的物件兒,不由皺起眉。
蘇柳見他來了,不由冷下臉來,道:“你來做什麼?”
“你們,這真要搬家嗎?”蘇長生一指著這滿地的東西,亟亟地問。
蘇柳斜眼看向他,只見他鬢邊都有些白髮,眼睛微眯:“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嗎?”
“不,不準搬!”蘇長生想也不想地叫了出來。
蘇柳眉一挑,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哦?不準搬?”
蘇長生有些尷尬,訕訕地笑,道:“我我,爹的意思是爹你們搬了,爹就看不到你們了,所以不搬了吧。”
“蘇長生,你是不是蹲大牢蹲傻了,真當自己是個慈父呢?這裡也沒旁人,你也不用作了,說吧,你的來意是什麼?”蘇柳冷笑地戳穿他。
蘇長生的來意是什麼,其實他也說不準,就是直覺的,不能讓蘇柳她們搬家,一旦她們搬離了這個村子,就意味著從此就真不是他的女兒了。
蘇長生也說不清這感覺是什麼,要說他有多在乎蘇柳她們姐倆,也不是,在他過去的生命中,還真沒作過一天的好父親,也不存在感情什麼的。
可眼下,他就是心慌,陳氏已經改嫁了,他不敢去招惹。現在,兩個女兒也要走了,他就覺得慌了。
“我沒啥來意,爹就是捨不得你們姐妹倆,你看。。。”蘇長生呵呵地笑。
蘇柳呵地一聲笑出來,譏笑道:“別笑死人了,什麼爹,在我們姐妹眼中,你不過是個陌生人罷了,打哪來的就打哪去吧,咱們也別唱這戲,你也唱不來。”
被她三番四次的諷刺,蘇長生的臉子掛不住了,怒道:“你這是什麼態度?我再怎麼不是,也是你親爹,對你有生養之恩。你就不怕我告到衙門去告你不孝,看你以後怎麼嫁給將軍。”
原形畢露了吧?蘇柳冷笑,道:“你要告就去告啊,當誰怕你不成?也不看看自個是什麼德行,就你說的話,有人信嗎?”
“你,你。。。”蘇長生氣得咬牙,又道:“你搬出去也行,這宅子不能給大東他們住,得留給我。”
蘇柳這回是真笑了出來,像看瘋子似的看他:“憑什麼?”
“就憑我是你親生爹爹,對你有生養之恩。”蘇長生揚起下巴。
“你怕是忘了,你用二十兩銀子賣了我,這什麼生恩養恩,早就斷了個乾淨了。現在,滾出我家,不然,你還想再蹲大牢?你可要想清楚,這一蹲,可是要死在裡頭了。”蘇冷冷地瞪著他。
蘇長生臉色一變,連連後退兩步,心中一陣發寒,清楚她是說得出做得到。
觸及她冷漠疏離又決斷的眸光,胸口忽然尖銳地一痛,蘇長生忽然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