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聲道:“這麼多年,若不是你縱著她,慣的不成樣子,早早尋個好人家嫁了去,何苦有今日?”
鄉里人多嬌慣疼寵么兒么女,這也無妨,可像黃氏這樣的還真不多,明明是個普通農戶人家的丫頭,卻偏偏供養得像個小姐似的,心比天高,最終也是在雲端上跌落下來。
若是黃氏知事,就不會把女兒養成這樣脫離現實,若是早早的在從前那些不富貴,但也清清白白的好人家裡挑一門親事,又怎會有今日這田地?
有幻想是好,可人也要知足,看看自己,看看現實是不是允許自己有那樣的幻想,顯然,蘇金鳳就是沉迷在虛幻裡走不出來的人,最終的結果便是引火自焚,成不了大富貴人家的少奶奶,卻誤了卿卿性命!
黃氏被蘇柳的話震得身子僵硬,喃喃地道:“是我的錯?不,不是的,哪個不是寵么女么兒的?我有什麼錯?你不想幫忙就罷了,用得著擠兌人麼?”
“你說對了,我還真不想幫這個忙。”蘇柳冷笑一聲,道:“我為啥要幫忙啊,你們蘇家很對得起我們母女幾個麼?遠的就不說了,就拿去年我不在大坳村的日子來說,你們蘇家作了什麼好事?蘇長生對我娘做了什麼?你們一次又一次的編排我們,一次又一次來搗亂騷擾,就覺得我們是好欺的?你說,我憑什麼幫你們?”
黃氏的臉色微變,眼神閃了幾閃,犟著聲道:“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不幫就不幫,說什麼擠兌話。”目光又指向陳氏,斥道:“瞧你怎麼教養的女兒,沒大沒小。”
蘇柳的眼神冷下來,一邊嘴角斜斜地勾起冷笑:“好一個不知道,好一個教養,你養的好兒子搶劫傷人,如今還偷回自家,女兒未婚與人苟且珠胎暗結,現在又。。。哼哼,果然是好教養。”
她本不想拿蘇金鳳說事,畢竟得這病也是她無辜,但黃氏不該拿陳氏來教訓,她算個什麼東西,敢說教養二字?
黃氏氣得臉色鐵青,指著蘇柳:“你,你。。。”飛快地從地上爬起來,大聲道:“牙尖嘴利的死丫頭,我是蒙了豬油才來找你幫忙,黑心肝的遭瘟貨。”
“來人啊。”蘇柳將手中的茶杯重重地擱在茶几上。
外頭伺候的丫頭立即走了進來,黃氏不明所以,卻聽蘇柳冷道:“將老太太請出去。”
黃氏黑了一張臉,差點沒跳腳:“誰稀罕來你這鬼地方,用不著你請,老孃自個兒走。”
才走到門口,又衝了回來,將放在桌几上她帶來的那籃子雞蛋拿了,哼聲道:“你們這些個喪良心的,不配吃我的雞蛋。”
蘇柳真是絕了,看著她一陣風的捲了出去,不由哂笑。果然,哭哭啼啼的,實在不是黃氏的風格,這樣嘴毒又小氣又愛撈便宜的才是她啊!
反倒是陳氏,氣得呵出聲來,道:“這什麼人啊,這是求人的態度嗎?”
蘇柳笑著安撫道:“她就是這個樣,死性不改。娘,你別較真了,較真你可就被牽著鼻子走了。”
陳氏一怔,搖搖頭,又問:“柳兒,那種病,真沒法治?連太醫也沒法子麼?”
蘇柳露出一個苦笑來,道:“娘,我還能說假麼?還真沒有治好的,京裡頭,也不是沒有人得過,但人家長在富貴堆,也就是有銀子用貴重的藥材養著,比一般人多活了幾年活頭罷,最後也難逃一死。”
這在現代看來是大街小巷貼街招說能還你男性健康的病,在醫藥貧瘠的年代,堪比那個啥滋的!
“這麼說,金鳳她。。。”陳氏的眉頭皺了起來,眼中閃過一絲不忍。
到底是一個如花的孩子,也是看著長大的,平素雖然是嬌慣刻薄了些,但到底沒對她做了啥惡毒的事來,聽到她怕是活不久,心裡終是難受!
蘇柳沒有錯過陳氏那眼中的不忍,低頭默然,不是她見死不救,而是真的救不了,便是她能請了太醫來,周家,有這銀子給她堆著貴養著?怎麼可能!
蘇金鳳衰敗的快,其實還有一個自身的原因,是心境問題,絕望了,也就沒有生機了!
在心底嘆了一口氣,蘇柳不願過多想這個問題,便道:“娘,旁人的事,咱們不理了,過咱們的日子便是。你說,明兒個去曹伯伯家拜年,要不要再添些什麼?”
陳氏被她帶著岔開了話題,母女倆就著去拜年的事興匆匆地說了起來。
黃氏一路罵罵咧咧地回了家,將所有能罵的話都罵了,眼見老二媳婦站在正屋門前,神色惴惴的向裡頭張望,不由道:“你杵在這裡是做什麼,豬都餵食了嗎?”
羅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