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燃心裡著實氣憤,早就把花未眠要出國的事情告訴他了,他倒好,依舊是天天不見人影,這臨出發了,像只鬼魂似的在人門口堵著,她真想知道這人腦子裡到底是怎麼想的。
興谷被她一嗆,反而笑得更歡了,他仰著脖子大笑兩聲,然後一隻胳膊往門框上撐住,挨著徐燃問:“你信不信,我今天還就能把她截住。”
他這話說得音量不高不低,剛好能鑽進花未眠耳朵裡,聽著這滿是挑釁和爆棚自信的語調,花未眠都笑了。
“谷哥,我今天是肯定要走的,你別攔了了,放心,我過一陣就回來。”最後一句話,她說得心裡很虛。
就在這時,興谷的手機響了,他揮手把手機貼上耳朵,眼角笑意綿綿:“到了?嗯,很好,在樓下等著。”
這一席話聽得花未眠和徐燃一頭霧水,兩個人俱是詫異地打量著他。
還沒反應過來,興谷一側身,伸手把花未眠摟進懷裡,把她往樓下帶。
“你要幹什麼?”花未眠為難道,不知道興谷又要出什麼么蛾子。
她手裡提著的包一下下撞在興谷腿上,興谷一皺眉,伸手把包奪過來,扔在地上,道:“拿著個幹什麼?你先跟我下樓。”
他人高馬大,花未眠被他半擁半帶,踉踉蹌蹌地往樓下走。
徐燃在他們身後大喊:“唉,搞什麼啊,再不走該誤飛機啦!”
就看見花未眠費力地回過頭,吼道:“幫我把行李搬下來!”
徐燃看看腳下這大包小包的,又尋思了一下興谷這狀態,明擺著不讓人走了嘛,她索性一跺腳,行李也不管了,飛奔著下樓看有什麼好戲。
一下樓,迎著外頭燦爛的陽光,就看見興谷火紅色的跑車停在路邊,跑車後還停著兩輛黑色大奔。
大奔車門剛好被人開啟,一個穿著黑制服的男人下了車,然後繞到後車座,恭敬地開啟後車門,彎著腰把裡面的人扶了出來。
“你們在幹什麼啊?”徐燃一下樓就看見花未眠和興谷背對著樓道,兩個人站得筆直,好像都在注視這前方。
她遠視望去,看見一個灰白頭髮的老人被人攙扶著從車裡出來,那人明明頭髮半白,看上去年齡挺大,但動作卻不遲鈍,又顯得不是那麼蒼老,像是經歷了什麼重大打擊一夜白頭的那種。
老人站定後,就回頭看著車裡,接著又出來一個女人,四五十歲的樣子,行為舉止看上去很是文雅。
確定了花未眠是在注視著這兩個老人,徐燃好奇地問:“這是誰呀?”
她忽然察覺到不對勁,花未眠那消瘦的背影,正在劇烈的顫抖,整個人感覺上去像是情緒激動到了極致,反而一股氣憋在胸口,怎麼也做不出動作。
徐燃一隻手搭上她的肩膀,擔憂道:“小眠,你沒——”
那個‘事’字還沒說出口,手指尖幾乎是剛碰到她的肩頭,花未眠嘴裡囁嚅了一聲,就突然衝了出去。
徐燃愣住,她,她剛剛說的什麼?老胡?
再一抬頭,花未眠已經跑到那個老人的面前,連一絲猶豫都沒有,直接緊緊地抱住他。
老胡!徐燃像突然反應過來了似的,一把捂著嘴巴,難以置信地瞪著前面這一幕,然後餘光快速瞟了眼興谷。
興谷一直站在原地沒動,靜靜地看著遠處團聚的一家三口,嘴角眼彎都帶著柔情的笑意。
徐燃震驚得就像只剩下靈魂,身體已經遨遊外太空了似的,腦袋還沒反應過來,話就脫口問出:“你找的?”
興谷臉上的笑容一頓,好像是做美夢額人被人打斷一樣,他扭過頭壞壞一笑,道:“不然呢?”
不是人,徐燃在心裡默默地回了一句,但必須沒說出口的,只是心裡還在稱奇,這興谷,也太神通廣大了吧,在美國找倆人簡直就是大海撈針啊,得託多少關係啊。不過從另一方面來看,徐燃扶額:他是有多喜歡小眠啊,看來這份情,小眠是還不了嘍。
老胡見到眼前這個陌生女孩時,當即一愣,沒反應過來,等聽到她一聲聲斷斷續續的‘老胡’,再結合那個姓興的年輕人事先的說明,他已經猜到這位就是花未眠——她重生的女兒。
“笑笑。”蒼老沉重的聲音,老人一隻手撫上花未眠的頭髮。
花未眠一張臉埋在他懷裡,聽到他這一聲喚,哭得更兇了。
“丫頭,你,你真是我們家笑笑?”胡媽媽難以置信地看著她,聲音緊張得直打顫。
花未眠從老胡懷裡抬起頭,淚眼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