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未眠對這噪音卻置若罔聞,依舊低著頭只管往前走。
那人皺皺眉頭,快速開啟車門,彎腰下車,然後往車門上一倚,大聲道:“花未眠。”
花未眠立住,半晌,然後緩緩轉過頭。
這座公寓走得是老派作古風,種了滿園子的花草樹木。
這個季節,正是植蒼木翠、落英繽紛的好景連連。
她回頭,眉宇間凝了淡淡的愁緒。
她身後,是滿片蒼木交翠,繁花盡落的襯景。
他看得一愣。
看到他,花未眠微微怔了怔,不大清醒的眼睛好像又迷濛了幾分。
“凡秋。”她嘴巴微張,輕輕喊了出來。
魏凡秋原本就皺著的眉毛這下擰得更緊了,他暗暗咬了咬牙,她真是——越來越懂得怎樣動他的心了。
前一秒他還離她有一段距離,怎麼這就——花未眠盯著頭頂上英俊的面龐,心裡疑惑。
魏凡秋打橫抱起她,低頭緊緊地看了她一眼,眼裡有一絲奇怪,但更多的是不耐煩。
那樣一份躁動。
花未眠在他懷裡蜷了蜷身子,嘟著嘴巴道:“你幹什麼?放我下來。”
青天白日的,他這是抽的哪門子風。
旁邊路過一對小情侶,看見大路邊一個男的就這麼把一個女孩抱在懷裡,不禁捂嘴偷笑,一路竊竊私語而去。
花未眠急了,錘了錘魏凡秋的胸膛,恨恨道:“快放下我,都被人笑話了。”
魏凡秋沒有放下她,而是轉身走到車那兒,把她整個人這麼一股腦兒的塞進車裡。
花未眠怒,一骨碌爬起來,一雙眼瞪得老大,吼道:“你幹什麼?想幹什麼?”
魏凡秋坐進車子裡,順手關上車門,直接啟動汽車,就像沒聽見她的反抗似的。
花未眠跪在副駕駛座上,雙手撐在軟坐墊上,氣鼓鼓地吹著散落在眼前的落髮。
被她這麼盯了半天,魏凡秋轉過頭睨了她一眼,淡淡道:“你頭髮亂了。”
他這,他這——花未眠氣結。
她這麼一頭熱的氣焰,遇到他的毫不在意,頓時涼了半截,整個人像個洩了氣的皮球一樣軟了下去。
她左看看右看看,眼睛骨碌一轉,嘿嘿。
‘嘩啦啦,嘩啦啦——’花未眠探出身子,把放在車後座上的數份檔案拿到手,然後大幅度地各種翻動。
她邊折磨著這些檔案,邊斜眼打量魏凡秋,就盼著他臉上能起一絲怒色。
誰知怒色沒有,那臉上倒平白漾出一股笑意,連眼角也比之前明豔了。
花未眠覺得魏凡秋越來越奇怪了,她手上下的力氣又加大了幾分。
眼底掃過那幾張紙,都是各個叉叉公司投資協議合同。
花未眠心想,哼,倒挺會做生意麼,難怪這麼能忍,然後順手一翻,一個不小心,只聽見清脆的一聲紙張撕裂的聲響。
她捏在手裡的那張紙破開了。
再仔細一瞧,裂處正好是雙方公司的簽名。
花未眠心驚,汗下
魏凡秋默默轉過臉,盯著她手裡幾張慘遭蹂躪的紙頁。
“呵,呵呵呵——”她邊低眉順眼地朝著他笑,邊把身子慢慢向後挪。
魏凡秋的喉結處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麼話,但定了一下後,又什麼都沒說,就只是對著她翹了翹嘴角,眼裡流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故事。
花未眠覺得,他那模樣,分外陰險。
她想下車,但已經來不及了。
車子停在魏凡秋家樓下。
“凡,凡秋,其實我剛才不是故意的~”花未眠被魏凡秋扯著下了車,她個怕死沒骨氣的東西瞬間就投降了。
魏凡秋沒理她,見到她手裡還抓著那幾份檔案,臉上不禁露出不耐煩,伸手奪了下來,然後甩手扔進車裡。
那個——不應該是很重要的東西麼?
花未眠看著數張紙散落滿車,感覺自己的大腦有點脫線。
還沒多想,她就被魏凡秋牽著手帶進了公寓。
“凡秋,凡秋,你聽我說。”花未眠一邊小碎步緊跟著,一邊替自己開脫:“我真不是故意的,是那紙太不結實了。”
她這話一出,魏凡秋看了她一眼,那模樣,像是在看白痴。
花未眠語塞。
進了電梯裡,她還是不甘心,接著道:“好吧,我承認我用的力氣太大了,但,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