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焱聽著，抱緊了連靈玉，在她說完的時候。他只是將一隻手握上她的手掌，用他溫暖的掌心告訴她，將來無論遇到怎樣的事情，他都會在她的身邊。

連靈玉安靜的感受雲焱傳遞的意思，她緩緩閉上眼枕在他的頸間，心底最後的一絲冰冷緩緩的消除。她清楚的知道，她方才是有多可怕，就是她自己都要唾棄自己——

那樣兇殘、血腥、暴戾、陰煞那還是她麼？她不知道，原來她竟然有這樣的一面！是因為這些東西就像沉珂一樣，跗骨之後便不肯消散，一次次被挑起又被壓制，最後大爆發的恐怖。她不知道原來她其實真的放不下很多很多——

她原來還記得那樣深刻，尤其是那一道少年的，明黃身影——每每不願意想起，其實是想壓制這些可怕的怨恨。可是她越是不去面對，這些東西就會越來越糾結，成為了她修煉之路上的魔障，成為她生命中的夢魘。

連靈玉覺得該慶幸，好在不是在她渡劫的時候爆發，否則她一定會因此而被雷劈死吧——

連靈玉甚至覺得，如果不是雲焱在她身邊，她可能就會那樣兇殘暴戾的一路殺下去！如果是那樣，她就是一具活死人。被昔日的怒、憤、恨、怨所支配的，一個活死人——

連靈玉記得那時候，看到這樣的她，他不是害怕與不解，更沒有任何的退縮。他在拼力救完他知道她很在意的青酒兒之後，就緊緊的抱住她，即便她向他揮起了殘暴的鳳爪，他也沒有任何的遲疑和退卻。

在那樣的時候，她竟然還感覺到他心裡濃烈的愛憐和痛！那一滴微涼的液體，是他的淚吧——她的小狐狸——無論她是何種模樣，他都對他不離不棄。就算是她要殺他，他也不躲不閃——

“雲焱——”連靈玉的嗓音，帶著一股沙啞，那是因為情動。

“嗯。”雲焱應聲，輕撫著她的背，安撫她的情緒。

“我要殺你，你怎麼可以不躲，那樣我若真的下手，你是要我清醒以後自殺殉葬麼？”連靈玉試圖表示憤怒，她其實是害怕。

“是。”雲焱的回答，卻令連靈玉怔了怔。

“我捨不得放開你，其餘的都無所謂。我死了肯定也不會放過你，你殉葬了我們就一起走，你沒殉葬我也不會走。”雲焱的回答，令連靈玉的淚就這樣毫無徵兆的散開了。她今天似乎哭了很多次——可是都是因為心悅——

不是山盟海誓，不是花前月下，不是甜言蜜語，而是完全霸道的宣誓。可是連靈玉知道，她真不應該再去害怕什麼了。

“雲焱——”連靈玉的嗓音帶著哭音。

“靈玉？”雲焱聽到了她的哭音，緩緩的停下來要抱出她的臉，她卻縮在他的頸窩裡悶悶的道：“我給你生孩子，像你像我——”

“靈玉！”雲焱完全怔住了，他知道連靈玉有些感傷，知道她想到了太過的過往。他抱著她，只是想告訴她，以後再也不會有了。可是他沒想到，她最後會說出這樣的話。

“我不怕，只要是你和我的孩子，一定不會再那樣對我，對不對？就算會，你也會陪著我面對。”連靈玉抱著雲焱的頸道，她不需要去看他的眼神，不需要去確定他是否在哄她。她知道他對她的說的每一句話，都毋庸置疑。

“孩子不會。”雲焱回答的這四個字，有些乾澀。但並不是因為他遲疑，而是因為他太激動。他不是不曾想過，他們也會有孩子。但是他從前並不會刻意去想，只會在看到一些幼小的孩童時，想到如果看著一個像連靈玉這樣的女娃，一點點長大會是怎樣一種感覺？

從前雲焱想到的時候，總是會打斷在這裡。因為他最後認為有一個連靈玉有夠了。他不需要太多——

可是連靈玉現在告訴他，她要為他生子，他就不由往下想了。如果像她一樣，她很小的時候是怎樣？雲焱想著，眸光不由更柔了。不過——

“我不會養孩子。”雲焱忽然悶悶道。

“嗯？可以學啊！”連靈玉有些古怪的回答，他不是妖孽的天才麼？不是什麼一學就會麼？

“沒有經驗，怕養壞了。”雲焱回答道，這可不像是他平時做別的。因為不是太在意，所以也沒什麼所謂。可是萬一孩子養壞了，這——

“噗嗤——還有娘啊——娘養我們這麼大，肯定是有經驗的。”連靈玉輕笑道，這個她的小狐狸，真的是又霸道有可愛！

“這倒是。”雲焱微擰的眉因此而鬆開，他的手掌撫上連靈玉的側臉，輕輕的摩挲著：“其實有沒有都沒事，我只要靈玉就夠了。”

連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