徑自提起桌上的瓷壺來,給妻子續了杯茶,才又接著言道:“我們怕還得多留幾日,畢竟這事與我盧府而言更為緊要,後面那幾處名勝恐是要等來日再訪了!”
“本就不是專為遊覽名勝而來,即便是為此成行,比起家中大事便只得退過一旁了。再則,我們也該早做準備,到底距離仲秋時節也沒多少日子了。只等京城來人上路,我們便即刻啟程趕回別院,方為上上之選!”
而少時由藺管事口中獲悉的訊息,也確實與之前的猜想一般,終究因當年之故,豈能安心靜候在此的?倘若有個閃失,又該如何自救?此時可不似當年那般,是趁亂逃出城去,怕再無望逃出生天!
“有基於此,自當先行探訪一二,本也不為過。”轉而又同身旁的妻子言道:“要不要尋個由頭,再添些盤纏與他們方才好些?”
“盤纏怕是適得其反,藺管事身為外人,一味的慷慨解囊不免讓人驚疑連連,更何況就剛才那身穿戴也似家財萬貫之人,萍水相逢能略作提醒已是不錯,再有突兀之舉,反倒過猶不及了!”
為此,盧臨淵一行又多住了一旬時日,直到那頭母子每日都能見著,這報於他們訊息的老藺必在晚飯之時,坐定書場對門的酒樓之中小酌片刻,這才略覺安心。
不過未等那頭探訪之人傳了訊息回來,這旁的夫妻倆已是即刻上路,直奔別院而去了。原因無它,那京城之中已有人奉命往鄉間送來了仲秋節慶用度之物,怕是等不得幾日便要到達了。
索性留了藺管事一人在此,其餘之人皆是打點好了行裝,已建連夜兼程往回。送來訊息之人,便是在外開設茶葉鋪子的餘家小夫妻。
本是得了主子書信,欲來此尋訪一回,卻因旁的耽擱了時日。可終究還是出手多留了那管事一日,畢竟這藺蘭本是府裡二奶奶的陪嫁之人,又是嫁了二爺名下的餘家為媳,可算得是二房名下的第一得意人。別看如今二爺已是辭官離京,搬入別院靜養身子,可到底還是這府裡的二爺,不是。
再加之,大爺素來與二爺相親,又都是一母同胞的嫡親兄弟,自是與旁個不同。得了這餘家大郎的邀約,必得應下才好。想著他餘家老頭當初在府裡不過是一趕車的把式,如今卻因轉入二爺名下,便得了偌大一間店鋪打理著,這可是千載難逢之機!
倒不是,這二等管事多麼羨慕他餘家眼下的境遇,而是這般的跨越太過不可思議所致。若說他這般一個二等管事,臨了得了主家看重去到那處,安心打理一間鋪面也算相當。可他家老頭本是府內的老把式,且還是專司每季往鄉間運送些時鮮蔬果的把式而已,又比那專為府裡主子們趕車的把式,差了一等。
正是因此,才更叫他不敢輕慢與這餘家大郎。然而還未等坐足片刻,便在這人口中得了一驚人的訊息,遠在鄉間兩位主子跟前當差的藺管事,不出兩日便可趕來相見。
☆、第二百二十九章 急信入京(下)
萬事以‘穩’為上的藺管事,那頭才得了柳家的點頭,這旁已是馬不停蹄,直接上了官道。雖是略顯突兀,卻無意為仍在路上的主子一行留出了更多時日。
別看盧臨淵一行已是連夜兼程,可畢竟離得甚遠,哪能與路程較近的出京管事他們作比。再則,這頭餘家小夫妻倆以藉口留人,終不是長久之計,又怕引人起疑。即便如此至多不過一兩日而已,又怎能與他這二房的管事突然來訪,更令人吃驚非常?
雖說爺爺尋個空閒,來探自家的孫女、孫女婿也是平常,何況此時已近仲秋,再加之藺蘭有孕在身行不得遠路,由藺管事前來也可一家團圓。可終究太過突然,這點單從對面小夫妻略顯意外的臉上,已然清晰可辨。
“哦,這時節藺管事他不在二爺身旁當差,卻是正在趕來的路途之上,不是出了什麼要緊之事?”這旁的二管事顯然是頗為動容。自家二爺的性子怎樣,原是再清楚不過的,更別提還曾與自己一處當過差的那位藺管事了,哪有不緊張萬分!
有了思量後,自是不敢輕易上路,出京時本就多留了幾日,壓根無需擔心來回時日不足一說。再來還是那藺管事的突兀之舉,不免讓二管事頗感不安。
說來,如今這盧府上下是一派的和睦融融,更因舊年裡大爺入選翰林,正可謂是風光無限之時。然而,無論是老爺也好,還是東廂房中的大爺也罷,哪位何嘗不是這謹慎性子,早已藉著二爺離京那會兒說明了其中的緣由。
此刻得了訊息,自是忙不迭將其二者,聯絡一處咯!再回想起剛才那小夫妻臉上的吃驚卻不是作假。愈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