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處的諸多變遷,又吩咐了四處收羅鎮上商鋪的大致情形。
“還記得前世中,曾見過不少地界因長年無人治理,最終被沙漠無情吞噬的偏遠之地,也是不在少數。昨天那林中所見,便是最好的力證,想必是多少年前被人遺棄在此,那片林子恐怕就是因此才被人有意栽培下的。只是又過了許多年後,因疏於看護才又重蹈覆轍咯!”
輕嘆了一聲,二奶奶忙又接著言道:“想要恢復原貌,怕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變的,不過再不有所行動,必是步了前人的後塵,這鄰近的小鎮便是下一個沒黃沙掩埋之地!”
“必是如此。只是早已逃離的人們卻不知,人退沙進的道理,唯有截住沙進的腳步方能安逸過活。倘若還似這般每逢黃沙漫天就避推外逃,卻是不智之舉。”
頓在此處,不免嘆了一句:“只怕我家治沙一事,確實不好尋覓忍人手的,畢竟這片地界上的農戶也好,還是那鎮中的民戶也罷,都是談沙色變的主。”
卻被身旁的葉氏擺手打斷道:“他們是不知如何應對,才會手足無措,不甘離去。只要我們找出能快速栽培樹種之法,便可挽回人心。”
想到前幾日兩人的商量所得,不覺含笑道:“看來娘子你還真打算借了前世那有名的‘洛陽鏟’種植沙柳了?”
“本來想要快速播種沙柳樹苗,這深挖三尺卻是必然,咱們如今也沒有前世那等力量十足的水槍可使,我看那有名的洛陽剷倒是頗為實用。只是不同尋常的那般,另需作些改進才好用在此處。”
果然,三日後鎮上的鐵匠鋪裡,接到了異乎尋常的訂單一份。不打鋤頭、不打鍋,卻是一柄看似怪異非常的中空鐵器,卻是讓鋪內的父子三人,辨識不出究竟是做何之用?
“爹,你說這究竟是幹啥使的?”
“你爹我活了這把年紀,也是頭一回見這玩藝,只聽那小丫頭說是東家讓打好後,用來栽樹使的。還說先打一柄,要是用著順手,後面還要跟咱們家訂五十柄去,只有一樣這圖紙不能外傳,更不能私自給別人家打這‘深坑鏟’。”
聽著一旁的半大小子沒忍住,直接‘噗哧’一聲笑了起來:“就這柄也不知幹啥使的破鏟子,難不成還有人搶著來打?再說了,咱們家這可是五代傳下來的打鐵手藝,他們那個東家還特意送了圖紙來讓咱們瞧個明白,豈不是多此一舉!”
才說著這好笑之事,就聽得有人打門。下了門板就見昨天同那小丫頭一起來的中年把式,小心翼翼有懷中摸出一疊圖紙來,交到鋪里老鐵匠手中後,還不忘叮囑一句:“我們東家吩咐了,等這鏟子試用成了,掌櫃的就焚燬了這圖紙才好,免得落入別家之手。”
“啥,還真叫上勁了!”好在張把式不待老鐵匠身後探出的小腦袋嚷出這一句來,已是趕著自家的馬車往另一個方向而去,才沒被自家老子直接一個‘響慄’招呼上來。
躲過了額頭遭罪,這會子卻是張大了嘴巴久久不能合攏:“這真是那家送來的圖稿?”看著一旁大哥轉過來的圖紙,已被震在當場。
漫說是鐵匠鋪的二小子,就連這旁打了三十年鐵的掌櫃,也已是愣愣出神:“打製成形倒是不難,只是這般畫成的圖紙樣式我還頭一回見,可見是真能栽樹使的。”
有了盧家圖稿的震懾,這鐵匠鋪裡的三父子倒是異常的賣力,原本這盧家給的工錢就是不少,再加上圖紙畫得細緻,更是加快了仿製成型的速度。更要緊的是,他們也是萬分好奇這柄看似怪異的深坑鏟是否真如那家所言,能栽植樹苗之用。
想到隔日那車把式的提示,說好等打製成形後,便許了他們家跟著去瞧瞧怎麼個種植法,更是興趣十足。如此一來,倒是短了兩日便已完工靜待盧家來取。
此刻就見盧姓那位東家,親手演示了起來。用力重重落在沙地上便是直接沒入了過半。一旁的張把式便隨之將早已準備妥當的水瓢拿過這旁,順著深鏟的邊緣空隙處澆灌下去。
直到這時許鐵匠才明白,經由自己之手打造的這柄鐵鏟,為何偏要在中空之外分作兩層,原來這外頭的一層是特意留給注水之用。不及多思量,就見那盧東家忙是抽出了套在中間的那柄空心鏟,極其順利地栽下了樹苗一枝,更是讓那旁的老鐵匠驚在當場:“難不成這就栽好了?”
“還需最後一道。”揮手招呼了身邊的張把式再取水來,自己便順手將外層的鐵鏟提了起來。卻是讓老鐵匠意外萬分的是,剛才看似用力甚重的一下,為何提起之時卻無需多少氣力,不免好奇追問一句道:“那個盧東家,這是如何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