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甘,卻又是那般地無奈,就算同在衙門當差,到底想要求得長久安寧,這該忍的時候,還得忍他一忍。背起米糧心中又是深深一嘆,畢竟知府老爺是難得一見,而那幾位卻是每日一處當差,終是避不過的,又怎能由著自己性子行事。
想到這讀書人的難處,反倒更是慶幸自己這般的粗實小廝:“還是隻管賣力氣活更爽利些,壓根就不必理會這些個算計來算計去的煩心事,每日只管吃飽,倒頭就睡便好!”
那小廝的心中感慨,這幾位雖是不得而知,但不免隨著他的麻利的背影,低嘆一聲:“原是瞧不上這般的打雜之人,如今看來倒有不少心思純良的。”
這旁也已是點頭附和:“若不是當年,祖父將家中僅有的兩間瓦房抵了給書院的先生,想必如今我也多半成了那一介農夫,比起這小廝又能強得幾許?”
本來能在這衙門之中,聽命知府老爺的小廝,也是高人一等,何況剛才那小廝,還是隨了知府老爺前來的,更是一般底下人能比過。
想到此層,其中一人已是急忙追出半步道:“不好,適才可是忘了提醒那小廝,莫要在老爺面前提及這樁,要是。”
“還問什麼,趕緊追啊!”不待這人言罷,那旁二人頓時便急聲打斷,抬腿便已是雙雙出了屋外。
於是這旁院內,就瞧見一小廝揹負著米糧前頭領路,後面三個書辦是疾步追趕而來。倒是叫這一路上,得見此等鮮見之事的僕役、衙差們是紛紛駐足,議論不停。
原本這衙門之中,大呼小叫便是不妥;再則又是為了這等需得避諱旁人之事,到底不敢胡亂行事,卻不知腳程之上,又怎能與前頭那靠體力吃飯的小廝相提並論。
這般讓人半是吃驚,半覺好笑的場景,又怎能不引得眾人追看一眼,何況還是在這衙門之內,越發是有趣的緊!
直到前面快行的小廝,頓時覺得迎面而來的老管事雙眼瞪大,才發現自己身後不遠處,還吊著三人同樣已是氣喘吁吁的書辦。
等等,這三人不正是剛才那幾位,怎麼又追著自己出了小院,莫不是終於想通了,想要追回理應該得的米糧。“那敢情好,本就該這麼著,哪有白白送人的道理!”
只見他毫不費力的,徑直轉回身來迎上幾步,剛要開口,便被對面一位壓著嗓子,喘息道:“小哥慢走,這這米糧之事,可是萬萬不敢不敢在知府老爺面前,提上一提的!”
鬧了半天,他是怎麼都沒想到,卻是怕老爺得知了,再去尋那幾人的麻煩,才著急追了出門。此刻才要發作,卻不免被身邊緊隨而來的老管事拉扯一把,才失了剛才的氣焰,忙是點頭應到。
“表舅,你拉俺幹啥?”
“拉你當然是為了這米糧一事。可是那三人另分出一些來,讓你送了與那屋裡的幾個?”
“怎麼不是咦,表舅你又是怎麼知道的。正是白替他們歡喜了一回,才剛見著咱們家老爺這般出手一次,卻不哎呀!表舅您揪我幹啥嘛?”
“你小子,可是整日裡仗著我是你表舅,在外頭撂下大話吧?這衙門裡的門道可是不少,他三人這般行事自有道理在,哪裡有你這小子插手的份!”剛才還有八分不服,但那‘門道’二字,卻是聽得分明,不禁想起了臨來時,自家叔公囑咐起的三樁要緊事來,其中就有這門道一說。
頓時便弱了氣勢,慌忙低頭認起錯來。再說那旁看熱鬧的,還是久久不願離去,雖說此刻還不明就裡,但必定與書辦屋裡的幾人有關定是錯不了的。
由此,這順天府裡的議論之聲,直道年底前都不曾斷過。然而比起這般的聲名遠播來,另一方,戶部左侍郎被聖上再賜田莊之事,卻更是引得城中眾人,津津樂道!
因此也引得那尹府新田莊周遭的土地,都變得強手起來,卻是另一番奇異之景。
“什麼,連莊子後面那片青竹林都被人定下了?”聽得那旁莊頭來報,剛才落下車馬的尹侍郎都不由大吃一驚。
要知道,那竹林自己與夫人本是有意置辦下來,做一處雅緻的所在,卻不想才起了心思便叫人捷足先登了。更為疑惑的是,自己被萬歲親賜了田莊一座罷了,又怎會引得眾人爭相置下週遭地界,不免是愈發不解起來。
☆、第一百七十九章 聲名遠播(中)
“也不知是哪個傳言,如今咱們這一帶祿氣鼎盛著哪!”才提了一句要緊的,忙又抬手指向西南方,撇嘴笑道:“老爺您本就不耐這些個神神道道的,老奴自是不敢在您跟前唸叨。”
稍抬了抬頭,見老爺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