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能行?大嫂對我不是打就是罵,還讓我將家裡的活全都包了,隨時都有可能又將我典賣了,奴婢都不過如此,再不分家我還能活?再說了,娘,你也為公公守了這麼多年,從今後我也與你一起守,彼此也有個伴。還有大嫂剛才說這家裡的東西都是她的,也就是說這家裡的東西大嫂都能賣或者送人,到時候娘倒不用擔心,反正大嫂是孝敬你的,我就不一樣了,我還得靠田裡和山上的那點子出息活命呢,所以,娘,你還是同意分了吧,若你們擔心將來田地房子便宜了外人,讓大嫂過繼給我一個兒子也行,當然大牛二牛是不行的,我怎麼能要大嫂辛苦養大的兒子?只好辛苦大嫂再生一個兒子了。”
張氏差點沒一口鮮血噴出來,手指著杜萱娘說不出話來,實在想不通這杜萱娘去了一趟王家回來,簡直就像鬼附身一樣,完全變了一個人,難道真的是王家那些人不但為她撐腰,還將她教聰明瞭?
一時間想打又不敢打,想罵又罵不過,臉色忽白忽青,突然回頭衝苟大吼道:“我當初瞎了眼才嫁給你這窩囊廢,每天就知道鬥雞走狗逛窯子,看著老婆給人欺負都不管,我不過了啊,爹,娘你們要給我作主啊!”
張氏終於使出最後一招,回孃家搬救兵去了,苟大抱著哇哇大哭的大妞趕緊跟了上去,那雙淫眼再也不敢亂瞄。杜萱孃的話也將他嚇壞了,一般老百姓誰敢去招惹王家那樣的世家鄉紳和縣太爺?在整個苟家莊,連進過縣衙的都沒幾個,更不要說見過那高高在上的縣太爺。
杜萱娘最後答應去王家,也有他的一份功勞,苟二一死,他就將杜萱娘惦記上了,若不是張氏看得緊,杜萱娘又好幾次的堅決不從,杜萱娘早就讓他上手了。苟大十分慶幸當初沒佔到杜萱娘便宜,否則那縣衙大牢裡搞不好就有他一席之地,此時當然是離杜萱娘越遠越好。
苟婆子臉色陰晴不定地坐著,眼看張氏與苟大沖出家門也不吱聲。畢竟薑是老的辣,她對杜萱孃的話是半信半疑,同時也清楚張家還是有點門道的,最好由他們先出面出對付杜萱娘,然後她看看風向再出面。
杜萱娘見苟大一家三口走了,回頭看看一桌子的碗筷,說道:“既然他們都走了,那分家之事就改天再議吧。娘,我煮了早飯,還要洗這一堆碗筷,豬食還是你老人家自己煮吧,那是小姑的嫁妝錢呢,我怕將它們喂壞了就不好了!”
苟婆子嘴巴癟了幾下,到底還是一個字沒說出來,“哼”了一聲,表情陰狠地去後院煮豬食去了。
杜萱娘意猶未盡地拍拍手,沒想到只一個回合便將苟家這群牛鬼蛇神打回了原形,接下來的戰鬥便輕鬆多了。
唯一的盼望是姜媽媽快點給她帶來好訊息,苟家人是不敢再隨意欺負她了,但她不能保證王亦誠不會心血來潮,突然上門來向苟家提親,那時她是想不給人做妾都不行了。
杜萱娘最後去廚房洗淨了碗筷,決定在苟家生活期間還是辛苦一點,將煮飯這項活計自己領了,不是擔心苟家人會在飯菜裡做手腳,在他們還沒有證實她與王亦誠的關係到底有多深時,他們是不敢冒然動手的。主要是他們不良的衛生習慣太恐怖,擔心吃了他們做的飯菜會生病,古人的壽命不長,疫病橫行也與這個有很大的關係。
杜萱娘又回柴房小睡了一會兒,她要保證在張氏領了她孃家人來挑事時,自己的精神與體力都在最佳狀態。
快到午時還不見有人上門,杜萱娘便將那堆苟二與本尊杜萱娘留下的破爛翻撿了一下,竟然在箱子底找到幾本破書。
杜萱娘如獲至寶,尤其是其中還有一本殘破的《永徽律疏》第五篇,在杜萱娘記憶中這是唐高宗永徽年間頒佈的一本對後世影響很大的法典,是這大唐社會最基本的一項遊戲規則。
雖然這些法律條文大多是為特權統治階級服務的,但是其中有許多條款還是與平民百姓的切身利益息息相關的。至少了解了這些後,就算做不到利用律法來為自己謀利,遇到危險時能適時規避也是好的,同時也能為自己在大唐朝更好的生存下去多一點保障。
其它的都是一些雜文,遊記之類的,對杜萱娘瞭解整個大唐朝的人情風物也很有幫助,要知道古時候紙張金貴,書籍更是珍貴之物,難得這些書沒被張氏全拿走,估計是看他們太破了。
杜萱孃的古文底子不錯,很多簡單的繁體字雖然不會寫,卻認得,不認識的也能連猜帶蒙地將書上的內容瞭解個大概。
直到午時,苟春花跑來敲門,小心翼翼地說,“娘讓我來叫你去做午飯!”看來早上杜萱孃的強悍也給苟春花留下了深刻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