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紛紛好奇地向看過信的李進與杜萱娘打聽。當然他們是不可能有一個人成功的,這是顏先生最要命的秘密,豈能說給他們這些小屁孩知道?
“他們怎樣了?”杜萱娘一邊問雪竹,一邊將崔念交給一旁的李冰冰,然後李冰冰又像扔沙袋似的將包得圓滾滾的只剩兩隻小手在亂劃拉的小崔念扔給姐姐們,繼續向李進追問那封信的內容。
“顏先生還沒醒來,已經叫人去請陸掌櫃了,熱水和熱的飯菜已經送過去,且看著他們三個吃過。兩間客房也讓人給他們收拾了出來,因為來了女孩子,顏先生那邊恐怕二少爺是不方便去住了,我已讓馮氏將二少爺的被褥搬去了大當家的房間,其他東西明天再搬。”
“有沒有帶東西?”
雪竹自然明白杜萱娘問的是什麼,“就夫人是個細心的,三個人的衣服都是半舊的,還薄得要命,我擔心他們連明天的壓歲錢都應付不過來。”
“嗯,你等一下去我房裡拿一百兩封銀。五十兩散碎的,幾十個空的紅封,就是說顏先生的工錢,放在我這裡一直沒來領。今日正好交給顏夫人,另外再挑四套我從沒穿過的厚棉袍,馮氏那裡應該還有剛做好男孩子的棉袍與長衫,挑兩件顏臨能穿的一起給他們送去,若有不合身的,請她們自己改改。”
“是。夫人,當心真成了觀世音娘娘。”
“觀世音娘娘也不錯,好歹也是個女菩薩!”
雪竹聽了輕笑出聲,忙起身離去。
當大家將顏先生家的小插曲丟開。由孫金鈴提議行酒令時,氣氛才又開始熱烈起來,大家集體捉弄呼兒韓先生,將個呼兒韓擠兌得只敢抱著罈子喝酒,苟春花在一旁拿她的長輩威風護駕也不管用。
總的來說崔穎一直是杜萱孃的福星,當杜萱娘正對著面前被罰的三大碗米酒愁眉苦臉,而李進卻在一旁幸災樂禍時,崔穎竟然陪著崔夫人上門來了。
杜萱娘如見了救星一般飛奔出去迎接。留下黑臉包公似的李進。端起杜萱娘剩下的三碗酒一口氣全灌進了肚子裡。
“夫人是什麼時候來的果州?十一和韓先生竟然一點口風沒露!”杜萱娘瞪了一眼旁邊的笑得眉毛都閃著光的崔穎,穿了一身新袍子,還戴了新頭巾的韓略跟在老夫人後面板著臉裝高深。
“是我沒與他們說。因我突然想念兒了,便自己帶了幾個人走陸路過來,誰知半路上遇到有難民搶劫,便在靜安寺歇了兩天,恰好與十一來老家接我們的人錯過,所以現在才到的果州,我便想著郡守府也冷清得很,你們家人多,想必是熱鬧的,便厚著臉皮直接過來了。”穿著僧衣,帶髮修行的崔夫人說道。
“夫人,你怎麼也與萱娘客氣起來了,我的家便是夫人的家,夫人隨時都可以想來便來,想去便去!”杜萱娘因為老夫人與崔穎的到來是真心高興。
僕婦們又在原來的桌子邊上拼了一桌,將涼了的菜拿回廚房加熱,孩子們直接移去了下首,將位置讓給老夫人,崔穎及韓略。
正忙亂著,陸掌櫃背了個藥箱跨進客堂,進門也不先看人便扯著大嗓門嚷嚷開來,“杜丫頭,我又不是你家的幫工,大年夜的竟然叫我來給顏老兒看病,你不知道我與他誓不兩立麼?老子好心好意地弄醒他,誰知這老小子的第一句話竟然是趕我走,更氣人的是他那個不知從那來鑽出來的夫人居然也不我面子,那老小子明明是欺負老子沒老婆。”二人因為棋盤上的輸贏,恩怨很深,常常是互相看不順眼。
杜萱娘從陸掌櫃一進門便開始給他使眼色,那老驢蛋竟然不理睬,只得重重地假“咳”一聲,“清叔,家中有客人!”
“你家能有什麼了不起的客人?再說了誰那麼不知事大年三十還上別人家。”陸掌櫃驚駭地看著崔夫人,然後聲音在大家同情的目光中越來越小,直至不可聞。
崔夫人一身灰色僧袍,一頭青絲被那包子一般的灰色僧帽牢牢遮住,杜萱娘不經間發現崔夫人握著佛珠的手也在微微地顫抖著,真是孽緣啊,躲來躲去,兩人到底還是又見面了。
不管怎麼說陸清一是長輩,李進不想他太難堪,便說道:“清叔,你要不要吃杯熱酒曖曖身子再回去?”
陸掌櫃立刻如擱淺在沙灘上快要渴死的魚,突然被人兜頭澆了一盆水一般,立刻又活了起來,“要,當然要,外面下大雪呢!”
李進親自重新排座,剛才是杜萱娘與他同坐主位,如今來了崔夫人這個長輩,這個主位自然就是崔夫人的了,於是,請崔穎,韓略,呼兒韓,苟春花坐了右下首,杜萱娘李進與四個女孩子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