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正月裡時糾集了一夥人趁苟大落單時,將一口氣出在了苟大身上,把苟大打了個半死。
張家五虎聽說,立即抬了苟大上秀才家去,直訛了秀才家五十兩銀子才作罷。
苟大在床上躺了一個多月,因張氏剋扣著錢物,不願意用心醫治他,於是病情在上個月突然惡化,也死了,這也直接導致了苟春花最後的噩夢來臨。
苟大一死,張氏更上無法無天,變著法子欺負苟春花不說,又想著這個礙眼的小姑子不好說婆家,便打聽得鄰縣有個六十多歲的老財主,想買一名良家妾,這張氏便打上了苟春花的主意,悄悄地收了那老財主家的聘禮,只等財主家來抬人。
到底也有人同情苟春花,悄悄地告訴了她這個訊息,苟春花又驚又怕,將身上唯一還沒有被張氏搜刮去的苟婆子留給她的銀簪帶上,穿上她死去的哥哥的衣衫,連夜逃跑了。
因早聽得曾經的二嫂在龍泉驛鎮上又是開鋪子,又是養豬的,現在又聽說在請人採忍冬花,苟春花便去豬場尋杜萱娘,稱是杜萱孃的親戚,想找個事做,卻三番五次地被稱職的胡氏擋在豬場門外,又因為怕肉鋪的人認出她曾與母嫂來找過杜萱娘麻煩,也不敢去肉鋪問杜萱孃的行蹤,只得遠遠地看著,偏偏杜萱娘那段時間忙於椅子山上與地裡的活計,根本就沒機會上肉鋪。
後來,不肯賣掉銀簪的苟春花餓得沒法,只得加入了行乞的行列,好在穿的是男裝,根本沒人去留意一個小叫花子,卻恰好躲過了張家五霸的搜尋。
也是她運氣好極,在大街上與人搶一塊掉在地上的饅頭被叫花子們追打時,恰好遇到杜萱娘一家,卻又自慚形穢不敢相認。
胡氏上前仔細一看,懊悔地說道:“還真有幾分眼熟,原來你真是東家娘子的親戚啊,這是我的罪過!”
苟春花畏懼地往杜萱娘方向縮了縮,低著頭,突然從懷裡拿出一隻銀簪,“二嫂,從前我母親和張氏對你那麼壞,你今天還肯救我,你是我在這世上見過的最好的人了。這簪子與當初我送你的那只是一對的,我一直埋在後院裡的那棵柿子樹下,我一直後悔當時沒有將這對簪子在你成親的時候一起送給你,嫂子,你一定要收下它,放在我身上不定什麼時候就給人搶去了。”
杜萱娘看著苟春花那雙捏著銀簪的粗糙的凍痕累累的手,曾經紅潤的圓臉上的憨憨的笑容也變成了此時的形容枯槁與眼神呆滯,論年紀她也不過與周玉娥一般大小,看起來卻比杜萱娘還大。
好吧,不得不說杜萱娘圓滑世故的外表下有一顆十分柔軟的心,只要是觸碰的角度對了,那愛心便會如洪水氾濫,一發不可收拾。
“這個你收起來吧,可能這也是你母親給你留下的唯一的東西了,如今你作何打算?”杜萱娘問,心裡已經在盤算如何安置這個曾對她釋放過善意的便宜小姑子。
苟春花茫然地搖頭,“我每天連討飯都不敢去人多的地方,怕被人認出來讓張家人抓回去,我也沒有盤纏和路引,不知道該去哪裡。”
說罷,又怯怯地看了一眼胡氏,估計對當初攔住她的胡氏印象深刻,且對她本能地畏懼。
此時的胡氏對苟春花的身世十分同情,又後悔當初沒有多聽她說兩句,便將人趕了出去,害得人家去要飯,便上前說道:“東家娘子,要不然就留下她來採忍冬花罷,豬場也還有間空房。”
苟春花也滿懷希冀地看著杜萱娘,杜萱娘心裡想的卻是另一件事,採花是受季節限制的,她打算一直這樣計件制下去,不能因為與自己沾親帶故便破了這個先例。再者,苟春花到底擅長什麼也還不知道,既然要留下她,便要把她放到最合適的地方。
☆、一三九重新安排
“春花,你最拿手的是什麼?”杜萱娘問。
苟春花經過這半年來的磨練也不似從前那般傻傻的了,立刻便明白杜萱娘已經打算留下她了,連忙得站了起來,動容地說道:“二嫂,我會做飯,劈柴,挑水,種菜,養雞,總之,什麼樣的家務活我都能幹!”
杜萱娘有點不敢置信一看著她消瘦的小身板,這純粹是十項全能選手的節奏啊。
苟春花感覺出了杜萱孃的懷疑,左右看了看,想了一下,便跑去院子裡,拿起井邊的水桶,麻利地打起兩桶水來,兩手一伸,竟然將兩桶水滴水不淌地提進了廚房,動作比張義顧尚還純熟。
一會兒,苟春花又一陣風似的從廚房裡出來,手裡提了一把劈柴刀,直接跑到柴堆旁,在眾人的目瞪口呆中現場表演了一回快速劈柴。
苟春花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