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我不忍心再讓他們一家子分開。”
雪竹愣了一下。直覺杜萱娘多疑了。顏先生和和氣氣一讀書人。怎麼可能如此小氣?
“要不,我們讓大少奶奶去求顏先生?”
“我不想讓彥兒為難,想來想去只有麻煩你與趙六管事跑這一趟了。到時你們在京城匯合梓農,你們三個人再按我提點的去做,至於成與不成便看天意了。”
夜裡,喜歡熱鬧的客人全去新院子裡鬧洞房,張義,顧尚,王亦誠,趙小六四個被請到了客堂裡,雪竹搬了個軟凳坐在杜萱娘旁邊,小嫵與小婉守在門口。
杜萱娘正要說話。卻聽顏彥在門外說道:“請小嫵妹妹通傳一下,說我父親有事想與母親說。”
眾人有些意外,顏先生從下午回果子林後,便沒有隨他們一道回鎮上,這會子怎麼又回來了?
杜萱娘側頭看了一眼雪竹,雪竹不自然地低下了頭,應該又是雪竹自作主張了,便嘆息一聲,對外面說道:“義兒,你快去迎顏先生進來!”
顏彥等他父親入座之後,藉口倒茶又迅速退了出去,屋內有一陣微微難堪的安靜,顏放板著臉說道:“夫人是看不起顏某,還是覺得顏某老而無用?”
顧尚忙說道:“先生莫怪,今日我們只是議議明日金鈴進京之事,想著先生這幾日舟車勞頓,需要多休息休息,便不敢再勞煩先生,實無他意!”
顏放臉色好看了些,對杜萱娘說道:“我從前的性子是有些彆扭,想著不讓彥兒被人看低,又加上義兒幾個的學識也再用不著我教導,所以才回的老家,後來聽說彥兒在叛軍圍城之時生的我那二外孫,大當家又遭人暗算,虧得其他人都平安無恙,否則我顏放必得愧悔一輩子。如今,我既然決定再回來,便是將這裡當成了我自己的家,將你們當成我自己的家人,你們有什麼事就不必瞞我了。”
杜萱娘摸出帕子來拭眼睛,張義與顧尚兩個連忙硊下給顏放磕頭,一個稱岳父,一個稱先生,俱都感動不已。
顧尚又將東宮太監小黃公公的來意說了一遍,五亦誠與趙小六驚喜不已,“這麼說來,我們家又要出一位王妃了!”
唯有顏放,張義與顧尚面色沉凝,杜萱娘苦笑道:“一個不好便是禍亂的源頭,這樣的事我倒希望是越少越好。李適的身份炙手可熱,他的王妃人選大家都在盯著,東宮未必不想借聯姻更加鞏固自己的位置,我們家的身份與朝中的權貴比起來,實在是拿不出手,就算金鈴有李適與太子妃的支援,可最後還得看各方勢力角逐的結果。所以這次我想請要座各位中的一人隨金鈴進京主持這件事,當然義兒與尚兒是除外的。”
王亦誠與趙小六互看一眼,又看一眼顏放,幾乎是齊聲說道:“這事請顏先生出面正好!”
於是大家齊齊將期待的目光投注到顏放身上,半晌顏放才說道:“既然你們都覺得我去比較合適,那麼就請各位迴避,我與夫人單獨說幾句話。”
待到屋內只剩下杜萱娘與顏放時,顏放鐵青著臉說道:“夫人果真要金鈴現下入東宮?”
“不是我想,是金鈴想博一博。”
“她想博一博,夫人便答應了?如今朝中由官宦張輔國一手把持,張皇后與越王李系沆瀣一氣,母系不顯的李豫在太子位上能坐多久還不得而知,此時巴巴地撲上去,一旦李豫失勢,連累絕不可能是一人兩人。到時夫人將杜家置於何地?夫人想讓義兒與尚兒將來前程受阻?官場之人最忌介入皇權之爭,死的人從來不比死在戰場上的人少多少。青橙倒罷了,李琦再怎麼說也只是個對皇權沒有威脅的閒散王爺,只要他們兩個腦子不發熱,不亂摻和,倒能富貴尊榮一輩子。那李適將來有可能是太子,也有可能什麼都不是,若金鈴嫁了他,杜家未必沾她多少光不說,一旦被人推下馬,那是要抄家滅族的!”顏放越說越激動。
“先生別急,這些萱娘也早已經想過,寶兒與金鈴的戶藉不在杜家,如果金鈴真的能夠入宮,必定用她原本的戶藉,就算是真到了那一步,也無我們無涉。只不過這樣一來,金鈴就與一介平民女子無異,要想入了太子,太子妃的眼就更難,所以才想著請先生前去幫忙打點。”杜萱娘忙說道。
“說得輕鬆,杜家養了她,這是眾所皆知的事,豈有不被連累的?所以夫人,恕顏放這次不能從命,就算你不為其他幾個孩子想,我可要為張義與彥兒一家子作想!”顏放斷然拒絕。
“先生,如果我說最多兩年叛軍便會平定,明年太上皇與皇上將同時殯天,太子順利登基,李適會封王,你會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