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萱娘看正是秋老虎發威的時候。便與苟春花,周玉娥一起將各個屋裡的被褥和墊被統統拿出來曝曬拍打,同時將張義幾兄妹的冬衣冬鞋也找了出來,該洗的洗,該補的補。不能穿的也撿出來準備送給家中小孩多的貧寒人家。
“冰冰的衣服是最好的,可惜也沒有更小的來接著穿了。”周玉娥惋惜地說道。
“玉娥,你可以留著給你將來的孩子穿!”苟春花隨口說道。
周玉娥臉皮薄,紅著臉啐道:“你想要便自己留著唄,別拉扯我!”
“自己留著便留著,二嫂。這些都給我吧,反正的我針線也不好,將來這些夠兩個孩兒穿的呢。”節儉慣了的苟春花乾脆將那些舊衣舊鞋往自家屋裡搬。
杜萱娘笑道:“算你是個會過日子的。冰冰這些衣服新的時候每件最少值二兩銀子。”
“啊,”周玉娥有些後悔了,忙搶了件繡花的小紅緞裙在手裡,“這件裙子花樣不錯,我留著做樣子!”
三人正忙著。趙小六又跑來傳話,“東家娘子。外面有個啞女一直坐著不走,老王掌櫃好不容易與她比劃出來,她說是來找你的。”
杜萱娘輕笑一聲,“我從來不認識什麼啞女,春花,玉娥我們一起出去看看!”
不出意外皮貨鋪外又圍了一圈看熱鬧的人,看到杜萱娘三人出來,一個穿得破破爛爛的婦人急忙從地上爬起來,衝著杜萱娘“嗚嗚啊啊”地叫。
杜萱娘凝神一看,驚叫出聲,“秀蘭姐,你怎麼成了這個樣子?”
杜萱娘這一喊,周圍立刻安靜下來,老王掌櫃舒了一口氣,“原來東家娘子真認得她,你們都散了吧,有什麼好看的,別耽擱我們做生意!”
那位啞女拉著杜萱娘又是哭,又是笑,又去櫃檯上拿紙筆來寫字。
啞女吃力地寫著,字跡歪歪扭扭,幾乎無法辨認,但這難不倒趙小六,啞女寫一個字他便大聲念一字,“夫死,婆家棄,幫工。”
大家終於搞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原來是找杜萱娘討活幹的,杜萱娘挘�叛劾岬潰骸靶憷冀悖�閽�詞悄芩禱暗模�衷諼�緯燒庋�耍俊�
啞女指了指頭上的傷口,又指了指喉嚨,“婆婆,火碳,放嘴裡,燒!”
這下子連老王掌櫃都激動了,“世上竟然有如此狠毒的婆婆,東家娘子,反正椅子山上也缺人手,不如。”
杜萱娘長嘆一口氣說道:“秀蘭姐是我孃家的鄰居,長我好幾歲,早年嫁去鄰縣,誰知竟遇到這樣的婆家,罷了,既然你找上我家來,可見你還記著我們從前的那些情分,我也不好意思不幫你!小六,你現在暫放下手中事,將她領去張管事那裡,讓阿碧教會她怎麼養豬,順便再給她安排個住處。”
小六從來都是個熱心的,聽了忙過去接過啞女的破包袱,示意她跟他走,啞女的聽力沒有問題,只是聲帶受損而不能說話,早聽懂了杜萱孃的話,跪在地上給杜萱娘磕了三個響頭算是感謝。
圍觀的人們也盛讚杜萱娘心善,又救了一個苦命人。
杜萱娘無意中瞄見陸掌櫃在對面抱著茶壺衝這邊似笑非笑,難道這隻老狐狸看出了什麼?
“春花,玉娥你兩個先回屋做飯,我去對面買點豆豉做青橙最喜歡吃的豆豉魚!”
陸掌櫃幾下打發了在雜貨店內買東西的客人,朝杜萱娘笑道:“杜丫頭,你家車伕一大早跑來我店裡發牢騷,說你將大當家的師姐放走了,現在你又來做什麼?”
“難道你也覺得秀姑應該留在李進身邊?”
“哼,這回我倒覺得你這丫頭的做法是對的,大當家對對頭狠,對自己的兄弟卻心軟得很,這個秀姑曾救過大當家的性命,按理說這回我們的確應該留下她,幫她控毒,可是李斑的陰險狡詐也不得不防。”
“控毒?難道你也不能解這忠心丸的毒?”
陸掌櫃翻了個白眼,“我師傅是藥王,偏重醫術,而且又不是專門與毒物打交道的毒王,我能找出法子延緩毒發,已經很不錯了,況且那忠心丸雖只有十多味藥配成,可不論哪一味藥增添幾分,那忠心丸的藥性與毒性就相差十萬八千里,因此必須根據配方上的用量來配忠心丸的解藥。”
“這樣說來即使秀姑逃出了李斑的魔掌,或者投向大當家,最後也難逃一死?”
陸掌櫃搖頭嘆息道:“除非偷來李斑手中的忠心丸配方,當初大當家曾派多人去偷過,但都以失敗告終,只是可惜了這個死士營的暗殺第一高手,昨夜裡她一個人便將埋伏在鎮外的三個死士給幹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