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當今丞相。
兩個年過半百的老頭子沉默多時,是誰也不肯低頭的架勢。
“老夫就這麼一個外甥,年輕不懂事,冒犯了令愛,拓跋老將軍就將他吊在樹上!”丞相忍不住先一步開口,面色鐵青滿是不痛快,語氣加重:“小孩子打打鬧鬧也就算了,老將軍是長輩,豈能放任令愛胡來!?”
拓拔加醬“哼”了一聲,語氣也好不到哪兒去:“丞相大人此言差矣!我家閨女年方十九,不懂事,你那大外甥年過四十,除了度量,他到底哪裡小了!?”
“老將軍!”丞相拍桌而起,“莫要欺人太甚!”語帶威脅之意:“我家外甥要是受到驚嚇不能進食,老夫一定上奏陛下,請陛下定奪!”
“哈哈哈哈!”拓拔加醬笑得直不起腰,指著對面的老匹夫:“真是巧了,殿下跟我們家夜雪很快就要成親,到時候咱們正好看看,是皇子妃冤枉,還是你那大侄子更冤一些!”
丞相聞言也哈哈大笑:“也是巧了,前幾日陛下在圍場上已經秘密下旨,取消殿下與拓跋夜雪的婚事,此事尚未公佈,卻已成定局!”皮笑肉不笑望著拓跋加醬:“看您這臉色怎麼,你還不知道?”
拓拔加醬收起笑容,“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陛下取消婚事他為何不知?夜雪也沒提起。
他只覺得不妙。
丞相老謀深算,是不可能拿陛下的話開玩笑的。
難怪這幾次她回來都不見殿下。
夜雪這死孩子!
看著跌坐在椅子上的拓拔加醬,丞相諷刺道:“天底下會打仗的女子多了去,別以為只有拓跋夜雪一人!得空好好管管你那狂妄不可一世的女兒吧!”
“你這話什麼意思!?”拓跋加醬不幹了,他的閨女只能他訓,別人休想貶低一句,“就算殿下和夜雪的婚事被取消,她她還是國之重臣!怎麼說她也是手握重兵,莫非丞相大人是妒忌我女兒年紀輕輕坐上高位?呵呵,這點度量也配坐在丞相之位?”拓拔加醬反諷刺道。
多年前就因為權勢相互爭鬥較量過的兩人誰也不服輸。
丞相對待其他人淡然自若,面對這位所謂陛下拜把子的兄弟,想起當年被壓一品,活在他的陰影下多年,他始終無法釋懷。
他回頭盯著花白頭髮的老頭,目光如炬,顯然是被激怒了:“呵呵,難不成,您還認為您是當年官高本相一品的大將軍?不過是個市井小民,敢如此教訓本相,口出狂言!”
雙手負在身後,口氣變得狂妄:“你現在無官無權,見了本相理應下跪叩拜才是,為何不跪?!”
“丞相大人今兒個氣色不錯呀!”拓跋夜雪清脆的嗓音在大門口響起。
看到愛女出現,拓拔加醬既興奮又生氣,想想眼前的問題,也就忍著沒質問她和殿下的事,打算一會兒再跟她秋後算賬。
丞相轉怒為笑,抱拳笑道:“恭喜拓跋將軍,哈哈,年紀輕輕便榮升正一品,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老朽真是自愧不如,自愧不如吶!”
“哪裡那裡,我這正一品的位置是有名無實,哪能與丞相大人相提並論,比不過比不過呀!”望了眼一個人坐在後頭悶悶不樂喝茶老爹,“怎麼了爹,一臉不高興的樣子,丞相大人欺負你了不成!”笑得乾脆,道:“我爹脾氣不好,讓丞相大人見笑了!”
“豈敢豈敢,老將軍當年沒殘廢的時候也是一把好手,武功蓋世,本相這種文官對他是仰慕不已!”
拓拔加醬兩眼瞪得老圓,“誰殘廢了?”衝上去就要打人:“你說誰殘廢了?”幸好被夜雪攔住。
“老夫的外甥年少輕狂,惹怒了將軍,還請將軍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他一命。”丞相對跳腳的拓拔加醬視若無睹,在後輩面前維持著大家風範。衝拓跋夜雪客氣道:“將軍罰也罰了,打也打了,還請放過我這不懂事的外甥,待老夫帶他回去,再好好教訓教訓!”
“呵呵呵呵。”夜雪止不住發笑,好四十歲的人了,“丞相大人的外甥確實年少。”又是個沒兒子的老骨頭,把外甥當親兒子疼,結果寵壞了。
“也罷,既然丞相大人開了金口,本將軍豈有不放人的道理。”夜雪大氣地招手喚來大頭:“讓他們給大外甥鬆綁!”
大頭心不甘情不願地領命出去放人。
”——啊!!”
不一會兒,院子裡傳來一陣慘叫。
是大頭。夜雪衝了出去。
看到躺在地上哀嚎,大腿上插著匕首血流不止的大頭,夜雪大驚失色,“大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