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他的體能。缺氧,還加上失血過多,他感到眼前的影像在扭曲走樣,精神開始恍忽。
不能死,現在還不能死。
他顧不得是否加重傷情,是否會動作過猛而扯破內臟,反手握住背後的枝幹,用力一推,腰身配合著全力挺起,終於脫離了那根“籤”子。
他伸長了脖子,努力地望著頭頂的光,卻是無力再劃出水面,身體棉軟無力,他幾乎能感覺到生命正在流失。
他最終還是要孤獨地死在這水底了,生不同寢,死不能同穴。
身體沉到了底部,激起了淤泥如煙飄起。
他想喊七七的名字,張開的嘴裡卻只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一串汽泡從裡面逸出。
汽泡?應該就在那裡了。
水下幽暗。但待得時間長了,倒也能勉強分辨一定距離內的物體,那串如珍珠般的氣泡進入了她的視線,便立馬為她指明瞭方向。
那處湖底果然有個人躺著,一動也不動。看輪廓,很是修長健壯。
七七伸手摸到他的左胸心臟處,面板比這湖水還要冷,但是好在這心臟還在工作著。喔,雖然輕了些,無力了些。當然。這一摸也確定了這是隻胸肌很發達的雄獸。
事不疑遲。七七先捧著他的頭。往他的嘴裡度了一口空氣,而後將他拉起,自背後叉著他的下巴單臂向上游去。
岸上,那隻雄獸正趴在水邊可憐兮兮望著水面。見七七破水而出,臉上就盪漾起單純的歡喜來,還很幼稚地拍了拍巴掌。
“我沒力氣了,還不把人接過去?”七七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兒。
話說,這還是之前那個膽子長毛了的,敢於拍打她屁屁的邪惡霸道男嗎?這一臉的小白呆萌是毛回事啊?
秦蘇有些膽慟地看了看水,但頂不住想要在七七面前好好表現的*,還是走下水去接過了昏迷的煦,拖上岸去。平放在乾地上。
七七沒有心思去打量第二隻救上來的雄獸長得啥樣兒,手痠腿軟地又走了幾步,就跪在淺水區不住地喘氣。
還沒歇上兩分鐘,就聽那邊的秦蘇驚道:“好多血啊,他出了好多血。會不會死啊?怎麼辦?他快要死了。”
“該死的。”七七隻得再度站起身。朝著他們走去。漫不經心地往那昏迷的雄獸看了一眼,這一看可不得了,發現自已救上來的竟然是自家雄獸。
“煦?!”她又喜又驚又慶幸,撲上前去。
絕地相逢的喜悅只是一閃而過,馬上就被他腹部猙獰恐怖的傷口而產生的驚嚇所掩蓋。至於慶幸,當然是剛才自已一個善念,決定不顧身疲力乏下水救了人。還好,還好,不然,煦就此死掉的話,她還有什麼臉再活下去?
七七處理了他口中的穢物,讓他呼吸通暢。而後,撕開他的上衣,將整個胸腹露了出來。扯了塊碎布去湖邊搓洗時,看到之前那包裹著她的鬥蓬竟然沒有落在湖裡,而是不遠處的一塊石頭上,立馬就跑去拿在手裡。
小心地擦淨傷口處的淤泥碎石,把從他兜裡找出隨身攜帶的外傷藥,塗摸上去。看著傷口慢慢止了血,就又令秦蘇從鬥蓬底部撕下兩條來,綁在傷口處。剩下的鬥蓬攤開來,將人放置在上面。而後,又命令他去撿乾枝,生火。
整個過程,秦蘇是指哪打哪,完全聽從指揮,毫無怨言不說,還一臉“我很能幹”的得瑟樣。
楊七七在第n次無視他求表揚的小眼神兒後,確定這傢伙腦子百分百地壞掉了。
至於為什麼會壞掉,第一個可能當然是自已的精神攻擊破壞了他的腦子,把人攻擊成小白一枚了。第二個可能,是下墜的衝擊力把人震成小白的。
不管是哪種原因,反正他現在這樣的狀態對楊七七來說是好事,至少不用提防他對自已有歹心。
“我要休息,你注意著煦。如果,有發燒什麼的,就叫醒我。”七七實在累狠了,也顧不得身上溼衣貼著肉有多難受,講著話就躺在離煦有兩三米遠的草地上,閉上的眼睛。“有其他異狀也要叫我。”
“好。”秦蘇乖巧地應著聲,而後調轉頭對著昏迷的煦時,卻是五官都皺在了一起。他“噌噌噌”地蹲著移動到煦的身邊,左右上下地用目光掃了好幾遍,然後又跑到湖邊低頭看自已的倒影。最後,很不甘心地承認,那個叫“煦”的傢伙要比自已好看了那麼一咪咪。
因為,煦比自已好看,所以漂亮的小雌獸才那麼緊張他嗎?
小雌獸叫他“煦”,使喚自已時卻從來都沒有稱呼的。45度仰望憂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