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與自已相擁而眠時,那表情就徹底地凌亂了。低叫一聲衝進了浴室,但一會兒走出來時,又恢復了正常的神態,好像什麼也沒發生的樣子。
塗進在喋喋不休地評點著比賽,凌月隨口應和兩聲。可是,他只是極力地維持著臉上自若的表情,心裡卻是難過萬分。任何雄獸被自已心愛的雌獸當做透明物般地無視,心情都不會好的。
她的視線越過他,看向項不臣。
糾結有之,疑惑有之,還有一絲絲的羞憤,但不可否認的,那視線中的戀慕也是不少的。
下午的比賽除了塗進是認真看的,其他四人都沉浸在各自的胡思亂想中。
中午出來時天氣還是好好的,沒想到下午竟然下起了暴雨。
很多獸人都退回了場內,打算在裡面消磨一段時間,等雨停或者雨小了再回去。也有一些雌獸則命令自已的雄獸回樓裡取雨具來,於是有不少的雄獸就跑進了暴雨中。
“七七,你們等著,我回去取傘。”塗進說著就要跑進雨中。
“七七。”鄭狩高大的身影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他撐了把大黑傘,衣衫凌亂還有幾處血跡。
“阿狩。”七七心中一跳,直衝進雨中,鄭狩迎上前來快速地將她單臂攬抱在懷,一顆大腦袋擱在她的肩上。七七向來都習慣了無賴的鄭狩、撒嬌賣萌的鄭狩、開朗大笑的鄭狩,卻哪裡見過他這麼疲憊與消沉的樣子。
“阿狩?”她心疼地輕撫著他擱在肩上的腦袋,柔聲問道:“怎麼了?是受傷了嗎?”
“沒有。”鄭狩悶悶地道。“不是我自已的血。”
沒受傷就好。七七鬆了口氣。
“我是從醫樓裡過來的突然的,就很想很想看到七七。所以,我就來了。”他的頭在她肩膀上拱了一下,終於還是開始撒嬌了。“七七能不能陪我去下醫樓?”
“好。”她對他此時的狀態還真是不放心,正好去醫樓看看是什麼事情令得他心情這麼糟。回頭看了眼廊下的那四隻雄獸,給了個安心的微笑:“我陪阿狩去下醫樓,你們等雨小些就自已回去吧。”
四人沉默地看著高大的鄭狩抱著嬌小的雌獸轉身往醫樓而去。就算最近兩個月都是他們陪在她的身邊,但是她的心裡最重要的還是那兩隻。只要他們一出現,就會奪走她所有的關注與視線。這樣的認知很讓他們感到挫敗。
“她在哪,我就在哪。”煦昂然地走出去,任漫天的暴雨將自已淋透。
項不臣與凌月悶不吭聲地跟在後面。
“唉?等等我啊,我也要去。”塗進原地蹦噠了一下,也衝進了雨中。
“靠之!這小雨還沒晚青城曉詞女君的‘銀龍現’強,躲個毛線!”娃虎大手一揮。“跟著老孃衝出去。”
娃虎的守護雄獸們當然是跟著她衝進了雨裡,不要說是下點雨水,就是外面下刀子,只要是自家雌獸說“衝”,那也得衝啊。只是,能不能告訴他們,她為什麼不回驛館樓,而是向著醫樓跑啊?
廊下的其他獸人面面相覷,就又有一些也冒雨而行,只是她們是真的回驛館樓的。
楊七七上次看望七葉時來過醫樓,這是第二次踏足。
鄭狩一路上很沉默,只是摟著她的手臂很用力,用力到她有些吃痛了。他抱著她往三樓的一個手術室而去,那裡還有等候在那裡的四名巡查隊員及一名蜷縮在牆邊的雄獸。這名雄獸也是帶傷在身,不光頭上纏繞著紗布,右手臂還用年季摩以前斷臂時的網片固定著。
聽到鄭狩走來的腳步聲,受傷的雄獸動也沒動一下,而那四名隊員齊齊轉頭過來,眼睛一亮,正待招呼時,手術室門邊的紅燈亮了起來。
這是手術結束了。
眾人一齊湧向門邊,那個受傷的雄獸也終於抬起了頭,於是七七也看到了他的臉。但是,那樣腫脹青紫的臉也太失真了,恕她無法辯認出來是不是熟人。
門向兩邊滑開,一名穿著白大褂的雄獸走了出來,看了看門外的眾人,沉聲道:“273號病人搶救無效已經死亡,屍體已從特別通道直接送往冷藏室,你們可以去進行最後的道別。”說著,目光就定在七七的身上,滿含著壓抑著的悲憤。
七七本來就對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現在被這“白衣天使”一臉控訴的樣子更是搞得滿頭霧水。
她知道有個獸人就在剛才死在了手術室裡,現在剛被送往類似與前世“太平間”相同功能的“冷藏室”。但是,為什麼要這樣看著她?人不是她殺的,甚至於到現在都沒有搞明白死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