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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部分

鬱瑞笑道:“齊將軍,快請進。”

齊章見鬱瑞坐在輪椅上,顯然是雙腿不能行走,他進京的路上就聽說了,京城裡有個不得了的人物,當年那可是趙國的戰神,只要是當兵的人,沒有一個沒聽說過唐敬的,也沒有一個不敬重唐敬的,而這個了不得的人物,家中有一個身患殘疾的嫡子,亦是個了不起的人物。

齊章初見到鬱瑞,看他落落大方,並不因為自己的腿而謙卑懦弱,自有一股穩重平和的氣勢,又見鬱瑞說話乾脆利索,也不像大家說的,“京城裡的人都精滑著吶”。

兩人進了正堂,嶠襄端上茶來,齊章趕忙雙手接過來,並不在下人面前擺什麼大架子,又對鬱瑞道:“我來的匆忙,身上並沒有什麼名帖,更加沒有帶什麼表禮,但一直聽說唐四爺的名頭,不來拜訪一次又覺著心裡不安生。”

鬱瑞笑道:“你來的不湊巧,老爺出門還沒回來。”

齊章眼裡有些失落,不過很快又恢復了平常,道:“見得到是齊章的福氣,見不到那是齊章的命,只不過有些遺憾而已,在軍營中沒少聽說唐四爺的名聲兒,打小就敬仰的很,如今見到唐少爺,遺憾也算是小了些。”

鬱瑞聽他說“命”,心裡忽然抖了一下,嗓子眼一陣發顫,眼眶竟然有些酸,趕忙用手揉了揉眼,芷熙粗心大意,反而是嶠襄探頭過來,道:“少爺,怎麼了,是哪裡難受麼?”

鬱瑞搖頭道:“不礙事兒,茶太燙,熱氣燻了眼睛。”

齊章道:“若是妨礙唐少爺休息,我這就告辭了。”

鬱瑞道:“不知將軍要在京城裡逗留多久?”

“這還不定,要看戰勢的情況,說不準什麼時候就走。”

鬱瑞又道:“將軍難得有空,今日見不到老爺豈不遺憾,若是時間空餘,不防留下來等等,若是不嫌棄,鬱瑞可以陪將軍說會子話兒。”

齊章有些詫異的睜大了眼睛,道:“這打擾了你休息豈不是”

鬱瑞沒等他說完話,道:“我這會子正閒得慌,將軍到鬱兮園坐坐罷。”

說話間,芷熙推著鬱瑞,引著齊章往鬱兮園去,一路上鬱瑞還給齊章說道了說道唐家裡的景緻,鬱兮園裡很安靜,剛開始有些蕭條,可鬱瑞住了這麼久,院子裡也沾染了人氣兒,比之前雅緻了許多。

齊章一直在沙場混跡,喝的是風,吃的是沙子,自詡也是粗人一個,雖然說話做事懂規矩知進退,但骨子裡還是和旁人都不同的,沒說幾句話就露了秉性。

他見鬱瑞隨和,也懶得說些酸文假醋的客套話,兩個人沒多少時間,談的倒是投機起來。

鬱瑞心裡愧疚,自然想知道齊章這些年來過的如何,齊章一般在軍營裡不怎麼說話,如今找到了年紀相同的人嘮嗑,自然也願意說些以前的事兒。

齊章沒有背景,沒有靠山,在軍營裡就從火頭軍開始,當年他沒得吃才投了軍,身子骨也弱,個子不高,人家行軍打仗都不要他,只是將他扔到伙房裡,那時候正好上面要招一批老弱兵開墾種田,雖然糧食軍餉還需要從老遠運來,但是終歸能自給自足一部分。

齊章就是這些兵裡頭的一個,他起初在軍營裡只是為了口飯吃,只不過後來看得多了,聽得多了,也就漸漸的興奮起來,那種年紀最適合施展雄心壯志,畢竟初生牛犢還什麼都不怕,他開始鍛鍊自己,即使是鋤地,即使是做飯燒火。

齊章笑道:“你別看我這麼高,以前可瘦了,比你還要瘦弱。”

說著又攤開手來,給鬱瑞看手心裡的老繭,齊章的手很大,裡面佈滿了老繭,還有大大小小的傷疤,就猶如唐敬一樣,有些傷疤太深了,就掉不下去了,會永遠留下烙印。

鬱瑞伸手輕輕摸了摸齊章手上的繭子,很厚,很粗糙,一瞧就是握慣了兵刃的人。

下人們瞧他們談得投機,也退到外間兒來,只是偶爾進去添壺茶短點兒點心之類的,並不打擾他們說話。

唐敬今日都在鋪子裡,誠恕一直跟著他,雖說唐敬有把生意都轉手給鬱瑞的心思,但沒轉之前還是需要自己忙活。

他坐在內堂看了會子賬簿,掌櫃的進來道:“四爺,外面有個姓趙的爺說要見您。”

“姓趙?”

“對,姓趙,那爺說了,跟您說他姓趙,您就知道他是誰了。”

唐敬的眼睛始終沒從賬本上挪開,只是道:“請他進來。”

掌櫃的出去,唐敬這才看了一眼誠恕,道:“你先出去罷。”

誠恕應了一聲,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