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恨!
然而——
她和北冥都估計錯一件事!
那紅魔將軍的武功空前絕後,所以他們以為必然是朝中厲害的武將或是鼎鼎大名的高手侍衛,故意戴上面具掩飾身份以備不時之需!
可他翻遍了吏部所有的檔案——二十五年前,當時超過十六歲以上、從低階校尉和普通站崗的侍衛往上數的滿朝武將中,包括已經辭官和暴斃、問罪的在內,當時竟然全部都有職責在身,沒有一人可能出現在針對雪國的那場戰爭的戰場上,時間和地點根本對不上!
被他們恨之入骨的仇人生不見人,死不見屍,除了留下個名號之外,連長什麼樣都沒人知道!
北冥恨恨地一拳搗在身邊的宮柱上,石柱頓時裂開一個不小的裂縫!
他原本以為比起傳國玉璽,這個人應該很容易找到才對他不甘心!
——就算那個混蛋死了,他要也掘地三尺,挖出來鞭屍!
“北冥,你幹什麼?”
——遠處現身在離門口還有些距離的地方的梵汐,望著他從未見過的如此暴怒的北冥,不由輕聲驚呼。
“啊?汐兒啊!你跑哪兒去了,害得我一個人在家裡又無聊又擔心,正好銀婆婆來了,我給她表演武功呢!你看這是我打的——”
銀婆婆在一旁滿臉黑線的聽著自家少主在這邊胡說八道剛才明明還很嚴肅的話題,憤怒的讓他感到有些害怕的少主突然之間,怎麼就變了味北冥變臉也變得太快了吧?旁邊這個像白痴一樣指著開裂的柱子,笑的傻呼呼的男人銀婆婆總算知道為什麼說陷入愛情裡的人,都是傻瓜了!
“還好意思說,你這叫破壞!明天又要勞煩匠人修,把手給我看看,弄傷沒有——”
對這個男人的那種關心,梵汐自己也說不清楚從很久很久以前,已經被刻在骨子裡的、很深很深的習慣,無論這個人如今已經如何偏離了人生的軌道,無論他每次冷靜下來的時候感到多少的寒心,可每次這樣相對,便會不由自主
北冥的手流血了。
可這個男人不以為意,卻一把將靠近過來的緊緊地抱住,半天都沒有說話、一動不動。
“北冥將軍,那我回去了,我會遵照您的吩咐,好好照顧我這把老骨頭的。”
——銀婆婆不喜歡看兩人甜膩的樣子,也知道這個梵汐一來,今天的對話就要結束了,乾脆話中有話,表示會按照北冥之前的吩咐、帶人去細搜前茗侖王府。
作揖告辭的銀婆婆,還是很厭惡聽到背後的軟語纏綿——
“北冥,你的手——”
“沒事,一點小傷!哎?你的手是怎麼回事?汐兒,快給我看看”
“唔那個,在御花園,遇上一隻小髒貓、很可愛,玩了一會兒,估計不小心被爪子掛到了別那麼大驚小怪的!只是刮破一點皮,跟你相比”
梵汐自己也嚇了一跳,不過這樣的解釋連身上的那股味兒都順便詮釋了。
“小傻瓜八成是小宮女偷偷養的吧!她們也挺不容易,別那麼趕盡殺絕,給別人留條活路吧!”
不要趕盡殺絕,給人留條活路——梵汐一直都想這樣好好的跟這個男人談談,可他不敢,此時也只是在撒嬌的時候藉著“小宮女”的名義宣洩著心裡的抑鬱罷了。
如果這個愛他的男人,也能夠懂他,該有多好!
“你呀,好吧好吧,就是一副好心腸”
梵汐沒再說話,北冥突然也不知該說什麼了,突然陷入的尷尬、寂靜,就這樣默不作聲的相擁。
“北冥你怎麼了?”
許久,梵汐才仰起頭,有些擔憂的望著男人今天的北冥,讓他覺得有些不太對勁,那剛毅的側臉不知為什麼讓人隱隱作疼。
一個兩個三個總覺得不知不覺中,有時候會覺得他的心裡似乎裝著的、關心著的、心疼著的不止是一個人那麼簡單!梵汐從不敢繼續這個問題往下想
“沒事,什麼事都沒有隻要你在我身邊”
男人沒有說下去,只是牢牢地抱著他,像一尊承載著幸福的石像一般。
被仇恨洗禮過的人生誰說他不累?
只有每次把這個他這一生唯一動了心、決意要用心呵護的人抱在懷裡的時候,那種愉快才是發自內心的,就算把仇人殺盡、血洗敵國,都不會得到這種踏實
只有抱著這個人的時候,他才會找回自己的良心等他奪走了國家、斬殺了紅魔,便再也不折騰了,守著這個人,如此踏實安逸一輩子,該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