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比融入了黑暗裡。
就算現在看到她醒來,這雙眼也無半分波動。因為一下子少去什麼,變得陌生,也變得冷漠如冰。
目光交觸的瞬間,慕半依感覺心臟強烈一震,突然忘記呼吸,忘記思考,也忘記了行動。
原來睜眼之後,有什麼,真的變得不一樣。
所失去,往往比想象中,更多,更加難以挽回
這一眼對望下,時間也彷彿停止。
“你滿意了。”他嗓音裡,透出令人不適應的冰冷。
慕半依緩緩低頭,看到正被他攥於手中的一小包藥。顯然是之後從自己身上翻出。
他就握著這包藥,握著這包奪子之藥,坐在床邊,不知看了她多久。
慕半依兩手有些顫抖,那是來自內心的深愧。
“為什麼這樣對我。”這一句,顧墨晗問得平靜。似乎真已傷到極致。曾經那樣深刻那樣真摯的東西,如今,已從眼中被硬生生抽離。
慕半依朱唇抿成一線,恍凝一條微微漾顫的波紋。想到結果,她就像迷亂矛盾著,始終難以作答。
二人無聲面對,周身空氣幾乎都凝固成透明的薄冰。而慕半依彷彿承受不了這股壓力,終於抬頭,開口道:“其實我,我也不想的。”
她斷續吐字,似乎不知該怎樣解釋,竟不自主去揪下他的袖口。
顧墨晗半閤眼,看著那臉容上正浮現著迷惘、無助,以及悲傷的神情?
當時她明明疼得那樣厲害,疼得牙齒都快咬碎,可她最後就是堅決著,不吭一聲。
甚至她都不肯低頭看一眼,那一灘被她所捨棄的骨血。
那時候的,悲傷,悔愧,都到哪裡去了?
猛然甩開她的手,顧墨晗起身而立,漆眸在這一刻縮聚,猶如從潭淵中乍起白灼的光焰,攝破人心——
“收起你這虛偽令人作嘔的嘴臉吧,我已經看膩了!”
他深深看著她,也終於讓人看清,那盡處並非毫無情感,而是因傷痛化為了濃熾強烈的恨意!除去這恨意,再無其它,即使有,也會被迅速吞噬!
在那目光衝擊下,慕半依幾乎呆掉,急促地喘息,但很快,臉上也轉變成格外諷刺的表情,反問:“我虛偽令人作嘔?難道你就不是虛情假意?”
顧墨晗聲音有些不穩:“我對你如何,你一直都感覺不到?”
慕半依厭惡地錯開目光。
胸口一裂,簡直要噴出血來。有那麼一瞬,顧墨晗眼神近乎呆滯。
他彷彿不可置信,忽然慢慢挪步,朝她伸出手。
“你做什麼?”慕半依一驚,竟被那隻手按住心房的位置。
“我,只是想聽聽”想聽聽那裡,究竟有沒有心,有沒有心跳的聲音。
慕半依被他這舉動弄得發慌,急忙側開身。
動作在半空僵持一陣兒,顧墨晗才收回手,注視著她,薄唇意外一撩,似哀似笑:“我真沒想到。你的心,可以這麼狠。”
他的骨肉,他與她的孩子,如此至親骨血,就這麼轉眼間被她毫不猶豫,毫不留情的抹殺掉!
“你可曾花過半分心思,在我身上?”顧墨晗問出口,只覺酸楚不已。
然而慕半依微微蹙眉,良久,聲音平靜道:“沒有。從來都沒有。”
從來,都沒有
像迴音般在腦海中不斷迴響。這一瞬,呼吸凝滯。
他忽然笑著:“好,好,好”因為笑得用力,身形都難以站穩。
曾經的耳鬢廝磨,街巷鬧景,雪中相依如今過眼煙雲。一切美好,全是虛幻泡影。
當痛到崩潰時,竟是渾然不覺。
顧墨晗垂下長睫,宛若撒落下一地碎光。
“好我放你走。”當再抬首,眼神裡已是徹底黑寂,“我成全你。”
慕半依瞳孔緊縮,幾以為聽錯。
他輕輕笑著,似乎又恢復以往散漫不羈的模樣,甚至沒再看她一眼,轉身開啟房門。
“殿下小”翠菱與景良幾人守在門外,一瞧是顧墨晗出來,有些吃驚。
“準備馬車,起程回京。”他衝景良吩咐。
“小姐呢”翠菱擔憂地往裡探頭,正欲進去,卻被顧墨晗拽住手腕。
顧墨晗挑眉看了她一陣兒,目光深邃,又對景良道:“帶著她走。”
景良領命。而翠菱慌張無措,根本沒搞清怎麼回事:“殿下這,這是小姐,小姐!”她叫喊著,最後卻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