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演變得一發不可收拾。最後官府不得已調動人馬,以武力才鎮壓住如此混亂的場面。
南源州一代有許多安家店鋪,也因此受到極大損失,不僅要重修店面,之前達官貴人們所要的衣服都無法及時做成,有些權貴人物更是得罪不起。安逢然的二叔在此管理,一時應對不及,焦頭爛額,很多事又不敢擅自做主,於是寫信到國都求助。
得知訊息,柏叔也是變了臉色,發生這麼大的事,確實需要家主親自前往處理。可這一去至少需要一個月的時間,況且趕上天氣日漸寒涼,公子的身體會難以經受。
柏叔大傷腦筋時,慕半依竟提出前去的要求。
“不行,那裡災荒未平,我怎可放心讓你前往。”安逢然想也不想的拒絕。
“難道你去,我就能夠放下心來嗎?”慕半依語氣毫不退讓,“我知道你身為家主心有責任,但你的身體才有所好轉,萬一為此變得嚴重怎麼辦?”
安逢然正欲開口,卻又被慕半依搶先,心平氣和道:“逢然,事情總需有人處理,如果柏叔一個人,肯定也是顧及不過來。”
安逢然低頭緘默,而慕半依輕輕覆上他逐漸攏緊的手,如有溫流傳遞,帶來一種莫名安心:“逢然,讓我去吧我會有辦法的。”似在安撫,又似在勸說。
安逢然抬頭望入她的眼眸,一如既往的晶亮自信,含笑間,更生出明彩絢耀。
“你別擔心我會照顧好自己。”
這個人,總知他在想著什麼。
彷彿一片落葉飄下的時間,又彷彿經過一個漫長深季。在那堅持的目光下,安逢然終於,聽到自己答應的聲音。
因趕上這次災荒,婚期不得已推遲。慕半依與柏叔加緊收拾,第二日就帶著一批家僕趕往南源州。
一時間,府裡變得空空蕩蕩,身邊少去一個人,忽然感到如此不適應。只有臨別前的千萬叮囑,在睜目閉眼時,暖著耳邊。
枝頭的樹葉開始紛紛凋落,天氣轉涼,笙兒不敢讓他多在外面待著。平日裡,安逢然就在屋內撫琴逗逗鸚鵡,或者獨自對弈下棋,以前慕半依怕他一人寂寞,便把現代所知的棋類玩法統統教給他,以好打發時間。
轉眼過去五天,算算日子,應該已經抵達南源州,之前慕半依曾經答應他,只要到了那裡便會馬上寫信告知情況,於是安逢然最近有些茶飯不思,只盼著一封千里信箋。
笙兒知道他心思,特別吩咐家丁,一旦收到來自南源州的書信,就要立即送來。
然而又過去十幾天,慕半依那邊竟是音信全無,莫名的,安逢然感到焦灼不安。
九月底,天氣陰鬱古怪,忽然飄起零零星星的雪粒。
“笙兒,今天還沒有信嗎?”安逢然手捧精巧手爐,出神地望著窗外。幾乎每隔一兩個時辰,便會問這麼一句。
笙兒喟嘆,走出房間
地面上已鋪落了一層霜白冰層,腳踩上面,融化成空。
笙兒頂著小雪來到院外,誰知一出來,就見一名家僕正在門口踱來踱去。
“你在這兒做什麼呢?”笙兒擰眉,奇怪地問。
聲音猛然灌入耳,竟嚇得家僕一哆嗦。他躊躇片刻,方上前道:“聽說南源州那邊傳來了訊息。”
“哦?”笙兒眼睛一亮,透著幾分欣喜,“可是慕姑娘他們寄信來了?”
家僕卻面帶難色,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笙兒察覺不對勁:“出什麼事了?”
家僕一陣猶豫,終於開口:“這事兒還不能確定,只是如今外面都在傳,南源州那裡一連下了四天大雪,使得許多山峰坍塌,進入城鎮的那條唯一官道更是發生雪崩,聽說,聽說”家僕聲音突然發哽,似乎也不希望這是真的,“聽說死了不少人,凡是在那裡經過的車馬路人幾乎都是難逃一劫”
“什麼——”笙兒腦海一鳴,頓時怔在當場。
通往南源州的道路上,竟然發生了雪崩!
“這,這究竟是何時發生的事?”他竭力恢復一絲鎮定,迅速追問。
“大概就在十天前”
十天前,算算時間,正好是慕半依他們該抵達南源州的時候。
如今,一封書信也沒寄來,完全失去了聯絡
倘若這些都是真的
思緒立如燙水般在腦中來回翻滾,笙兒簡直不敢再往下想,慌亂之下,最後只迸出一道想法——
這件事,絕不能讓公子知道!
他正要開口吩咐,卻見家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