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在不服氣地抱怨:“都怪這裙襬太長了而且”她聲音頓了頓,“它讓我想起了八喜。”
“八喜?”顧墨晗嗓音中帶著疑惑,呼吸觸在耳邊,
慕半依不禁縮下脖子,竟開始喋喋道:“那是我以前養的一隻鸚鵡,羽毛翡翠很是好看,只不過稍微笨了些。那時候我天天教它說話,可惜連半個字都沒學會,後來顧軍衝進國都,我便與它分開了也不知道現在如何,還有樂桐與樂欣她們”
語音裡逐漸透出淡淡懷念,到後來,愈發幽渺不清。顧墨晗眼波晃閃,一時間若有所思。
而慕半依目光無意瞥動,但見案几上的鈷藍釉瓶中有菲香綻溢,竟想起沈醉瑤今日說過的話。
她思索片刻,忽然半是好奇半是討好地問:“陛下最喜歡什麼花?”
顧墨晗聞及一震。
身後沒回應,慕半依不由轉過頭,卻瞧他表情有些怔愕,彷彿聽到什麼不可置信的話語。
慕半依暗念一聲糟,以為自己問得不妥,眼珠子轉了轉,忙展顏笑道:“陛下最喜歡牡丹對不對?”
顧墨晗意外地挑下眉。
慕半依目波盈盈,哂如明珠綻燦:“我瞧龍瞻殿外,栽植了許多品種珍貴的牡丹,可謂奼紫嫣紅。”
顧墨晗看她啟著櫻紅小唇,一副自覺猜中的模樣,簡直可說是眉飛色舞了。
面對那表情,他微微揚唇,溫柔的情緒不經意流露。唯眼神裡,閃逝過一縷黯然。
慕半依見狀以為答對,心中隨之得意,只不過稍微觀察下,不曉如此容易。
她又想起什麼,嬉笑嬌嗔:“等下次,陛下作畫給我看吧?”然而話出口,慕半依冷不丁一哆嗦,面前那雙眸子突然像被流灑出的漆墨浸染,變得深不見底。
顧墨晗緊緊盯向她的臉,目光竟在瞬間變得沉冷幽寒,彷彿上面有著讓他記憶深刻的東西,那般憎恨不堪,卻又疼痛難以。
良久,他吐出一句:“朕,最討厭作畫了。”
突如其來的冷意,讓慕半依繃緊身子,恍凝被冰雪洗滌過一般,情不自禁地發顫。
難道不是嗎?那麼當初,他為何總是獨自在寢殿內作畫?
慕半依一陣迷惑,但此時見對方變了臉色,下意識地將身子往外移。
顧墨晗從某種記憶中清醒過來,便見懷中人正小心翼翼地要脫離開自己,一下子又給揪了回來。
“你就不能老實待著?”他使勁把那臉蛋往胸口按。
慕半依鼓著腮幫子,卻是敢怒不敢言。她又不是傻子,剛剛一副恨不得將自己生吞活剝的樣子。都說帝王喜怒無常,果真不假。
“翻臉比翻書還快”她咬牙切齒,偏偏聲如蚊吶。
顧墨晗抬起那小臉,忽然笑道:“想說什麼就大點聲。”
慕半依磨完牙後,朝著他笑靨若花。
或許是太瞭解了吧,幾乎能想象到方才那私底下的表情。顧墨晗不可察地一嘆,伸手摩挲她柔滑的面頰:“說起來,今日怎麼想起問朕這些事來了?”
以前她從不會關心自己的事,更別提會去主動問及自己的喜好。
這一刻,聲音溫柔,又彷彿含著異樣愉悅。
慕半依卻彆扭道:“陛下既不喜歡,以後我就不問了”誰知才說完,腰際一緊。
“剛剛是朕的語氣過重了。”顧墨晗竟絲毫不怒,微笑凝視間,好像有什麼柔得要流溢位來。
這,這算是道歉嗎?
慕半依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瞧去。窗外有光縷映入,照得那晶瞳散發著浟湙瀲灩之光,望久,竟是說不出的動魄勾魂。
紫金香爐中暖煙縈繞,正燻得彼此身上暗香迷離。
顧墨晗凝定近在咫尺的朱唇,宛若沾了水珠般嬌滴欲豔,晃在眼前,讓人禁不住情動。
慕半依看他湊近過來,輕輕吻上自己,不知怎的,突然有種不同與往的感覺。
唇似花瓣,柔軟得幾乎要融化在口中,連帶懷裡的嬌軀,都快被他揉進身體。
空氣變得稀薄,慕半依感覺他環得自己越來越緊,索求也越來越多,就彷彿處於暴風驟雨欲來的前夕——
“陛下”
李關順的聲音,此刻從簾外響起。
顧墨晗動作一頓,胸口起伏卻是劇烈,如同硬生生地壓抑下去什麼。他不悅地皺起眉,長臂環緊下,讓懷中人絲毫離不開自己的身體。問:“什麼事?”
許久後的一聲,隱隱昭示出某些浮香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