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將矛頭直指慕半依,周旁人一下全讓了開,獨剩慕半依呆呆站在原地。
季宛嫣語氣意外尖銳起來:“媚才人,這個盒子,想必是被你不小心遺落的吧,裡面裝的東西真是讓人意料不到!將它當做禮物獻給菱妃娘娘,不知你眼裡究竟存了什麼心思!”
倘若所說屬實,那事情可就極其嚴重了。
感受到各種異樣目光投射身上,慕半依卻只是眨眨眼,恍若大夢初醒般,顯得不明所以。
季宛嫣冷笑:“媚才人,此事你該如何解釋?”
慕半依瞧向地面上的盒子,半晌,忽然挑高音調:“咦,這盒子看去確實有幾分眼熟啊。”
季宛嫣唇邊露出譏誚冷意,看她還能耍出什麼花招來。
然而慕半依彎起眉梢,竟朝菱妃說道:“娘娘,這與我們剛才離開筵席時,我呈獻給娘娘的禮物一樣啊。”
經她提醒,宮人不禁端著另一個雕花檀木盒上前,菱妃對比看後,頷首道:“外表確是一樣的。”但裡面就完全不同,盒子一個套一個,由大到小,開啟到最後的小盒只能容納進一顆珍珠。對方這個禮物,可謂十分的新奇有趣。
得她肯定,慕半依轉而朝季宛嫣搖搖頭,語氣裡懷上幾分委屈:“這盒子雖是宮中常見款式,但季姐姐你也不能隨便找來一個,就冤枉說是我的啊。”
她撇嘴嘆氣,幾番話彷彿隨口說來,聽入旁人耳中,卻是另有深意。
栽贓嫁禍這種事也不無可能,只要有心派人暗中打聽,便可得知對方在此次宴會上準備的禮物。
“你”面對四周針刺似的懷疑眼神,季宛嫣臉色轉變青白,不由咬緊牙根,“我才沒有,你別含血噴人!”
“說起事發一幕,你的侍女同樣在場,但那些蜜蜂為何只圍著季婕妤你一人團團轉呢?”其中不知誰又提出疑問。
季宛嫣一時啞口無言,視線轉動,看到顧墨晗高居身前,強烈光線晃過那張完美無儔的面容,給人帶來如幻的瞬間暈眩,因此更襯一對漆眸靜得深幽,看著自己,就彷彿高貴神祗站在天端遙遙望來,正神態漠然地等待一個回答,又或許是,再觀看著一場無聊鬧劇。
季宛嫣忽然心頭髮涼,手指揪緊兩旁裙紗,濃蜜暗香又是若隱若現地飄來。
香氣她腦神經被刺激到地繃緊,思付前後,終於抓到某個關鍵,抬頭惡狠狠地盯嚮慕半依:“是你當時你給我身上抹了什麼?!”
慕半依挑挑眉,聽得莫名其妙。
“那些細碎的香粉,分明是你接近我時暗中撒上的!”季宛嫣一口咬定,那副恨到極處的表情,直欲撲上前將她碎屍萬段。
偏偏慕半依忽閃著明瑩晶眸,滿臉無辜道:“季姐姐這可就是冤枉我了,我們每個人身上,誰不是抹香飄粉的?”
她這句話說得沒錯,宮妃們為了身上時時帶有香氣,經常往衣裙上薰染花香或是塗抹上一些特殊香料,以達到行走飄香的效果。
慕半依瞧季宛嫣幹瞪著自己不說話,眼珠子轉了轉,竟浮想聯翩上了:“哦莫非是季姐姐與我們體質不同,天生散發體香,獨有一種異馥幽芳,才引得這些蟲兒盤桓不散了?”
季宛嫣聽她滿口胡謅,險些氣得翻白眼昏死過去。已經口不擇言:“是你陷害我!肯定是你一早就設計好的,想叫我當眾出糗,你這不要臉的賤”
“夠了。”顧墨晗雅俊長眉糾結出厭惡情緒,只因藏匿在心頭的東西,絕不容許他人來肆意穢染,“今日你鬧成這樣,還不嫌夠?”
“皇上,皇上我”季宛嫣頓時驚懼無措,所有惡毒話語全被硬生生咽回喉嚨裡,最後驀又忍不住,哭得梨花帶雨,“臣妾遭此橫禍,還請皇上替臣妾查明真相啊”
顧墨晗卻一揮手:“來人,先她扶回宮。”
“皇上”季宛嫣張口結舌,最後幾乎是被人架著離開。
菱妃低頭略付,片刻開口道:“皇上,今日之事確實叫人匪夷所思,其中尚有疑竇,不如派人查”話到一半,突然因那冰冷冷的眼神而怔住。
但僅是須臾,顧墨晗便面含笑意道:“這會兒風有些大,皇兒又年歲尚小,朕先陪你們回去吧。”
仍是以往那般關懷體貼的語調,讓人情不自禁想永遠沉浸在這片溫柔裡。菱妃恍然回神,只覺方才真是陷入某種錯覺中。
她嫣笑點頭,但彷彿心有餘悸般,對於季宛嫣遭遇的事未再提半字。
諸嬪妃也心有領會,誰都不敢多言,恭送之下,慕半依遠遠望定二人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