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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十幾年沒見。竟然在醫院見了第一面,”駱驛歪了歪頭,躲開文鉞注視的目光,眼眶越發紅了:“駱叔叔老了,真是不中用了”
“您千萬別這麼說。”文鉞想安慰他,卻覺得詞窮。駱煬不在了。自己本應該擔負起照顧駱叔叔的責任,可是自己文鉞愧疚於自己的狹隘自私,回來靖川這麼久,竟然一直沒有跟他聯絡,要不是今天用得著駱叔叔,自己恐怕還想不起打這個電話,“駱叔叔,對不起!我應該早點回到您身邊”
“別,文鉞!”駱驛強忍著淚水,見到文鉞,對他來說何嘗不是一種煎熬。他至今依然清楚地記得當年喬媽媽那番話:“我從沒見過哪個孩子能擁有如此犀利的眼神。這個孩子絕非池中之物,你若捨得,就讓駱煬追隨他吧。他比駱煬還像你——重情重義,即便日後再有反覆,也必然會竭盡全力護你父子周全。”
“駱叔叔”
“好孩子,既然你還肯叫我一聲叔叔,就聽我一句,”駱驛抹了把臉,轉回頭看著文鉞:“你有這份孝心,叔叔就知足了。年紀大了,實在經不起折騰,做好你自己,順順當當活著,叔叔就心滿意足了。”
“我知道,您是想安享晚年,”文鉞點了點頭:“我不會給您找麻煩的。”
“孩子,話永遠不要說得太滿。”駱驛嘆了口氣,“不用藏著掖著了,小麻煩叔叔還扛得住,既然來了,有話就直說吧。”
“我這次來”文鉞猶豫著,“其實是想找您打聽一個人,青狼幫的‘程賽金’。”
“程賽金?”駱驛眼睛直視著前方,大腦裡飛速的搜尋著,“多大年紀,大概什麼模樣?”
“四十歲左右,國字臉,粗眉大眼,右眼角下方有道兩厘米長的疤痕。”文鉞憑著印象描述道,“應該是街心公園那一帶的慣偷。”
“真名知道嗎?”駱驛皺起了眉頭。
“只知道姓程。”文鉞站起身:“駱叔叔,您彆著急,慢慢想就是。午飯還沒吃吧?有什麼想吃的,我出去買。”
文鉞找藉口躲了出來,除了沒有血緣關係,在文鉞心裡,駱驛就是他的父親。引他走上正途、許他光明前景,直到老了也只有給他幫助,從未要求一絲回報。而自己,卻連駱煬都沒替他保住在他面前,文鉞覺得自己是個背信棄義的罪人,身份卑微的可憐。
一想到駱煬,文鉞心中又是一股刺痛。那個人的身體突然在腦海中清晰起來,那個跟自己在咖啡店打了一架的男人,不知道為什麼,也許是因為他身上那條人魚線,文鉞總覺得他跟駱煬有些相像:除了長相,他的身材、胸前的刀疤,甚至出拳的架勢,那種猛虎下山的狠勁兒都跟駱煬如出一轍。
可惜想到那個男人,思緒又牽連到穆晗身上,自己許諾了晚點要回電話給她,不知道齊沁又出了什麼事,為什麼突然要把她弄回“暮色”去?
文鉞在醫院後面一長排餐廳裡,選了看起來最乾淨的一家進去,點了西紅柿蛋湯和清炒時蔬,駱叔叔三高,只能吃這些清淡的菜色,囑咐了店家少油少鹽,付了錢,才走出門口給穆晗回電話。
“什麼情況?剛才忙著,沒聽清楚。”
“沒聽清楚也不能反悔,你答應了的!”穆晗聲音稍大了些:“你在哪兒?!”
“中心醫院樓下。”文鉞如實回答。
“我說的是明天!不是今天,ok?!”穆晗聽起來像是惱了:“怎麼一個一個都是這樣,你們能不能讓我省點心?!”
“大姐,我是來探望朋友的,跟你的事完全沒有關係。請你稍安勿躁,”文鉞緩了口氣:“現在,把你的計劃完整的講一遍,不用夾帶任何感**彩,ok?!”
“ok。”穆晗深呼吸了一口氣,“sorry,他們把我惹毛了不是衝你的,喬媽媽讓我們儘快安排齊沁回家,我想請你明天以我朋友的身份去重症監護室轉一圈,回來開個清單給我,我要轉運需要的器材裝置明細、日後維護生命指徵需要的所有藥品以及最精簡的人員安排和所需人員的技能要求。”
“這是喬媽媽安排給你的工作吧?!請你把那個‘們’字去掉,她是不會給我安排這種工作的。”文鉞輕鬆看破了穆晗的把戲:“那邊應該有這方面的專家,何必找我這個外行呢?”
“你是外行?!少來,”文鉞精得跟猴子一樣,穆晗眉頭一皺:“其實我也有我的苦衷電話裡說不方便,晚點我去中心醫院接你吧?你準備幾點離開?”
“大概再過一個半小時,”文鉞看了一眼手錶:“兩點左右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