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煬起先被文鉞問蒙了,現在更是被眼前的情形弄得暈頭轉向、不知所謂:喬妝一直燃燒著的地方不見了,周邊的一片泥濘與其他地段的坑窪泥水並沒有什麼分別,除此之外,更是一無所有。
“喬妝呢?!”駱煬驚奇的問道。
“你問我?!”文鉞揪住駱煬的衣領,“應該是我問你吧?!我說了不要讓任何人動喬妝!”
“我們的確沒有動她!我只是先把歐陽拖回了屋裡,那也是你說的”駱煬也急了:“我怎麼知道這麼一會兒功夫她竟然會燒光了?”
“燒光了?你燒一個試試?!”文鉞一把推開了駱煬,這一刻他恨不得千刀萬剮了他。
兩個糾結的男人就這樣在雨中默默矗立著,誰也不肯再開口說一句話。
許久,文鉞轉過頭,深深的嘆了口氣:“對不起。駱煬,其實所有這些事情都跟你沒有關係。我們還是先帶歐陽回市裡處理傷口吧。”
文鉞拉著歐陽和駱煬先到了修車鋪,駱煬扶著歐陽在外面等,文鉞到店裡換回了自己的錢包,順便跟老闆打聽附近有沒有小旅館,他們需要先找個休養生息的地方。
“附近”老闆搖了搖頭,“高速路口附近淨是趕路的,你要想休息得去大點的服務區。不過西邊村裡算了,看你也不像那種人。”
“什麼意思?”看老闆笑得一臉隱晦,文鉞忍不住追問道。
“兄弟。你懂得”老闆臉頰一紅,“跑長途車的司機,哪有閒錢住服務區、酒店旅館?!他們都是到她們家裡住。全套服務才80塊,早上還送你一碗雞蛋麵”
“您是說”文鉞也禁不住臉紅了起來,“可是,外面還有我兩個朋友”
“我可管不了那麼多閒事,我這有張名片——他們修車落下的。去不去隨你。”老闆將名片扔在零件堆架上,低下頭忙手裡的活兒去了。
“哦”文鉞不知道是不是應該對老闆說一聲謝謝,他萬分尷尬的拿起了名片,一溜煙跑了出去。
西邊的確有個村落,回來的路上文鉞曾經看到過,那裡離修車鋪並不算多遠。開車過去也就三五分鐘。但是文鉞看到站在門外的兩人,立刻意識到他們已經沒有車,如此大的雨。還要帶著受了槍傷的歐陽
文鉞沒有選擇,只能腆著臉轉回去求修車鋪老闆
“我一個朋友正好肚子不舒服,外面下著這麼大的雨,要是不開車,過去”文鉞自己還沒說完。就已經覺得這實在是個爛的不能再爛的理由。
“過去怎麼了?走這麼幾步就能不行了?!”老闆話雖說的很有內涵,卻依然豪爽的笑了笑:“看在你還算實在的份兒上反正他們今晚也用不著這車。就先借給你開著吧。”
文鉞也不多說,從剛換回來的錢包裡掏出幾張大團結,再把錢包送去電話旁邊的架子上,這才接過車鑰匙步出了修車鋪。
“這事兒可不是我跟你說的,一定注意保密!”老闆意味深長的囑託聲從背後傳來。
文鉞暗自苦笑了一下,老闆怎會知道,他根本不必為此事擔心,何止他希望自己能為他保密,文鉞此刻更希望修車鋪老闆和名片上這個花名“嫣紅”的女子能為自己保守今夜的所有秘密。
文鉞開車帶著兩人剛一離開,修車鋪老闆再一次播出了電話:“嫣紅,他們到你那兒去了。三個男人,其中一個可能受了傷,如果他們跟你要酒,給他白的,度數越高越好,再加些麻醉劑進去。另外,說話辦事一定要注意目前的身份,他們不是普通人,你必須得先隱蔽好自己。”
“明白了,老大,”嫣紅打了個哈欠,“大半夜的把我叫起來扮妓女,回頭你可得多分點花紅給我!”
“該給的一分也少不了你的,”老闆語氣一沉,“要是出了什麼岔子,你懂得”
“放心吧,”嫣紅立時精神起來,“不說了,我得先補個妝!”
嫣紅的住處倒也好找,文鉞根本不必打電話也不用挨家挨戶搜門牌號,這個時間點兒上,正常的鄉里人家早就睡得一塌糊塗、不省人事了,誰家亮著燈才不尋常。
文鉞靠路邊停了車,保險起見,他先下車對了對名片上的門牌號碼,確認無誤之後才將歐陽扶下車來。
眼前是一戶很普通的農家院落:平房,磚牆灰瓦頂,左手邊種著兩株香椿,右邊則用水泥沏了個花臺,種著三五株不知名的野花,薔薇模樣的花苞顏色正豔,朱漆的木質小門上安著乳白色的門鈴按鈕,文鉞抬手輕輕摁了一下,裡間傳來了輕微的叮咚聲。
這樣寂靜的深夜,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