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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重新活了下來。

那段時間很多穿著警服的人來到醫院照顧我,他們很努力地對我笑著,給我講故事說笑話,帶了很多孩子喜歡的玩具還有絨毛娃娃,女孩子喜歡的裙子新鞋。

我愣愣地對著他們,跟塊木頭一樣,因為我英語真不好,就算很奇怪一醒來就無師自通能聽懂這些夾雜著各種美國俚語,平民化幽默,各種各樣複雜單詞串聯起來的異國語言,我也無法確定自己一開口是不是這種語言,我更傾向自己出聲可能就是普通話,中文。

所以他們以為我嚇傻失語了,連兒童心理醫生都天天過來給我搭積木,輕聲細語地給我唱搖籃曲。

後來一個男人匆匆出現,他滿身風塵,似乎剛從飛機上下來,行李就丟在病房門邊。很典型的美國人,眼窩深邃,臉孔削瘦,深棕色的短髮下滿臉疲憊。行為舉止少了一點這個地方的人特有的那種熱情自然,反而有點笨拙嚴謹。他對著我似乎有點手足無措,“我是你舅舅,你媽媽的事情我才知道,我真是真是該死,竟然放著你一個人在這裡這麼久,原諒舅舅,克萊爾,你別難過。”

說是我舅舅的男人伸手將我小心翼翼地擁在懷裡,他怕是驚嚇到什麼脆弱的物體般溫說:“沒事,都過去了孩子,我會照顧你的。你父母一定不會希望你這個樣子,你可是個好孩子,你會好的,克萊爾。”

我覺得這個懷抱的溫度很暖和,跟那個護著克萊爾的母親的懷抱一樣的溫度。不知道怎麼我竟然開口輕聲喚了一聲:“舅舅?”帶著點不確定,是英語,我覺得我應該是念對了這個詞語。

男人擁抱我的手臂顫抖了一下,才將我更用力地抱住,接著身體劇烈地抖動起來。他哽咽地說:“是舅舅,你媽媽她很愛你,克萊爾,她真的很愛你。”

我知道,所有母親最愛的永遠是自己的孩子。

但是對一個哥哥來說,失去了親愛的妹妹,也是一種挖心掏肺的苦痛。

生離死別,永遠是人類最大的看不破與放不下。

我伸出手回抱他,聲音帶著自己都不太習慣的尖細稚嫩,“她也愛你。”

我在醫院裡住了半個月,舅舅查理就在醫院裡一直照顧我。我感激他,我並不是真正的克萊爾,別人對我的好,我都當做恩請記著。

身體好了點後他將我接到華盛頓州的福克斯小鎮,這是他住了半輩子的地方。我來的那天福克斯在下雨,經過溫帶森林的時候看到浸潤上雨水的樹木與石塊都覆蓋上一層厚厚的深綠色。無邊無際的高山樹木,漫長虛幻得如同一個夢。

奎魯特河奔騰過瀰漫著翠綠色大霧的古森林,彷彿在一路歌唱。

這裡是一個泡在雨水裡的綠色星球,我沒想到自己會這裡一住就是很多年。

甚至在那一家子來到這裡之前,我都沒想起來過這個聽著有點耳熟的地方,跟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一個地名有什麼不一樣地方。

第2章 那輛豪華跑車

又下雨了,我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帶著石臺的窗戶上全是雨聲的清脆聲響,房間裡面的老式音響還開著,我昨天晚上忘記關掉它。音響是傑森…米勒留下來的,也是這個身體的父親。他熱愛任何旋律優美的音樂,收集了很多經典的歐美音樂cd,密密麻麻放在特定的cd木頭箱格里面,還有相當一部分都亂塞到艾瑪米勒的書架上。

這對夫妻的興趣愛好很符合美國中產階級的品位,熱愛音樂書籍,喜歡舉辦小型聚會,喜歡葡萄酒及漂亮的瓷器盤子,一週會去一次華盛頓州某一個幾十年老牌的餐廳,穿著正式的西裝與小禮服去音樂廣場跳舞。熱情好客,心地善良,富有同情心,資助一所孤兒院,經常捐獻書本衣物。

傑森有寫日記的習慣,艾瑪有記賬單的習慣。我知道他們的經濟支出收入,還有他們的事情都是因為這兩個人留下來的日記,讀書筆記還有賬單,讓我這個負責收拾的人看到了這對夫妻的生活散碎。

當初從華盛頓州中心城市跟查理搬到西雅圖邊緣小鎮福克斯的時候,很多東西都是我自己整理的。查理是個粗心的人,對於搬家也停留在開輛租賃來的紅色小卡車,將一些比較貴重的東西電器,還有一些必需品及衣物給弄上車就算完。

因為房子不打算賣,查理是想等我長大以後才將那棟兩層別墅,價值三十多萬美元的房產交給我自己處理。美國購買的都是土地永久使用權,資本世界的私有財產得到了很完美的保護,所以我不用擔心房子會因為使用年限過了而被收回去。大型傢俱放在房子裡,蓋上防塵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