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面前說這些話題,實在是太尷尬了。我小聲得幾乎是用鼻子在說話,“上上廁所。”
這是正常的生理需要,哪有剛醒就直接拎過來開課的,我都想掐著他的脖子大喊拜託你有點常識行嗎?
凱厄斯似乎是有點反應不回來,他沉默了一下,表情有些怪異。
我繼續縮,企圖離這個傢伙遠一點。我擔心他會覺得養個人類很麻煩,所以隨便給我一口讓我一勞永逸地解決這些問題。
“你真是麻煩。”凱厄斯伸手,冰冷的手背輕輕地挨著我的臉頰,他似乎在嫌棄,但是表情少了攻擊力。聲音一低沉下來就像是在飄,嘆息而輕忽。
我不敢動,他手上的溫度加上力道,都給我一種無法反抗的力量,儘管他現在看起來很溫和。
其實一點都不麻煩,我已經盡力不添任何麻煩了。
凱厄斯猛然將我摟到懷裡,我觸不及防伸手去抓他的衣服,來不及眨眼我們就飛出大門,過程快到你的眼睛根本看不清楚任何實物。
我們在十來秒內就經過了無數條走廊地道,很快我就看到人工電源的燈泡,深色地板與白色的牆壁,來到了前廳。
吉安娜見到我們突然出現,顯得有點驚訝,她很快就調整好自己的狀態,走過來迎接。凱厄斯沒有猶豫地把我塞入她懷裡,吉安娜沒有任何壓力地將我抱起來。
“聽從她的吩咐。”凱厄斯不客氣地對吉安娜命令,然後轉身就走,長袍乾淨利落地隨著他的腳步而旋起一個圓弧。
吉安娜目送她老闆的背影,接著她對我笑著,笑容明媚熱情。“你需要什麼服務?”
我覺得自己實在是丟臉,害羞得咳幾聲,手舞足蹈地想從吉安娜懷裡跳下去。“不用不用,我自己來就行。”
而且,為什麼連吉安娜都能這麼輕鬆地抱著我,在這裡待著的人連武力值都超越平均值嗎?
吉安娜的反應可比她家老闆迅速得多,她將我放到地上,我馬上拔腿就跑。前廳比較熟悉,洗手間的位置我清楚,而且吉安娜還為我準備了很多私人用品都放在那裡。
好不容易才解決完事情,我走到洗手間的洗臉盆處洗手。看到牙刷及水杯還在,水杯上是一隻小熊維尼的卡通畫。也許再吉安娜眼裡,我搞不好就是個小孩子。
我擠上牙膏開始刷牙,刷好後又細緻地洗好杯子跟牙刷。無法想象世界上所有衛生間都消失了,人類要怎麼活呢。
最後,我洗了把冷水臉,**地抬頭,看到鏡子裡的自己。頭髮很亂,我連忙用手去抓兩把,企圖將這些該死的捲毛給壓平下來。
我覺得我快瘋了,如果這裡是福克斯我一定會立刻狂奔進最近的森林裡,蹲在最大的那棵冷杉樹下等暴雨。
鏡子裡那個臉上掛著黑眼圈,蒼白憔悴得壓根沒有存在感的傢伙是誰?我雙手重重地壓在鏡子上,恨不得壓碎了她,手裡都是水。低下頭深深地呼吸,心裡很難過,凱厄斯的強勢擊碎了我生活裡所有的平靜。
這不該是我的生活,我也不是充滿夢幻力量的少女。我知道生活殘酷的一面,如果不是你有價值,誰耐煩來理你。
我繼續深呼吸,沒事的,不能被輕易打倒,就算只有我一個人,也要拼盡全力地走下去。
就算沒有任何幫助,也不能自己先放棄。沒有人是該理所當然地為你付出一切的,如果連自己都不努力了,那麼你還有什麼資格來期望你的生活能有所改變。
至少,至少我不再躺在病床上。
“克萊爾,加油。”我聽到自己低喊了一聲,是的,我必須要加油。
就算這裡都是吸血鬼,就算我沒有任何自保的能力,我也不能被恐懼所打敗。
我好不容易將自己的滿頭亂髮給捋順一點,才敢走出洗手間,我想要不要跟吉安娜借把梳子。說起梳子我就想起凱厄斯那頭直順的金髮,打死我都不相信他那是用手指梳直的。
吉安娜已經準備好一套日常的衣服,從那堆定製的義大利高階貨裡抽出來的。她有些抱歉地對我說:“本來是有設計師要來,不過出了些事情,他的行程又推遲了。”說完她又接著補充,“聽說要去參加米蘭時裝週,希望他能大獲成功,接下今年最大的單子。”
好吧,我其實更希望設計師能抗住壓力,不要陷到這個狼窩裡來。如果他知道僱傭者是一群可怕的吸血鬼,哦,他一定會立馬跑到梵蒂岡,請求天主教的保護。
吉安娜將衣服拿起來,她正打算走到我身邊,我已經背脊汗毛倒豎,一個聲音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