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又是沉默。

沉默是這一趟白來的象徵，是保持素質不罵人的特徵。

可要是不說話，不說點髒話，總覺得心裡有點發堵。

李易看著被縱橫交錯的鎖鏈束縛的世界意識，最終還是開口了，“你他孃的就是個純廢啊。”

罵完這一句之後，頓時覺得心情舒暢了不少。

世界意識依舊很平靜，畢竟它這樣的存在，也不存在什麼複雜的情感。“你說的很對。”

李易蹙眉，原本舒暢不少的心情，很突兀的又被一種奇怪的感覺給堵住了，憋的難受。“所以，你就是真正的沒有感情對吧？”

世界意識回應，“沒錯。”

李易詢問，“沒有情感到底是什麼感覺？”

世界意識依舊選擇了老老實實回應，“男女在一起，是純粹的種族繁衍。朋友在一起，是純粹的抱團取暖。家人在一起，就是固定的情感模式。吾不會因為這些情感產生任何幻想，感同身受，期待，喜悅等情緒，這就是沒有情感。一切，都只是冰冷文字的描述，只是原本就存在於世間的事情。”

李易蹙眉，“那到底是怎樣的一種感受呢？”

世界意識平靜道：

“你看到兩條狗繁衍的那一刻，會認為是愛情嗎？”

李易搖頭。

世界意識再度言道：“吾的感覺只是如此，只不過如果是你們人的話，會多一些不好意思，或者羞於觀看，乃至於厭惡驅逐，這就是你們的情感所帶來的情緒波動。這種情感波動在歲月的長河中，逐漸演變為你們人族最會在意的一種規則，那就是道德。”

李易恍然，“所以，沒有情感，就是單純的覺得一切應該發生，自己卻又毫無感覺，對吧？”

世界意識言道：“是的，而這也是人性和神性的轉變。對於人性而言，只要發生的事情超出自己承受的上限，便會產生兔死狐悲，乃至憤怒的情緒。對於神性來說，就是一種極其冷漠的，物競天擇，適者生存的基本思路。一個人和一萬個人，並無任何區別，都只是數字。”

“正常情況下，人性和神性本就是共存的。人性會決定自身所經歷，所處的環境產生的情緒。神性是在你之外發生，且不會影響你的事情，便會顯得漠不關心，最多就是發表一下意見，其實內心毫無波瀾。若人性高於神性，便會主動去幫助

受災，受困的弱者。若神性高於人性，便會認為，自身的磨難應該自身去解決，若解決不了，也只是命。可更多時候，萬靈會處於中性狀態。不害人，卻也不會主動幫助其他人。”

“十三傲骨現在的成員中，他們的人性被曾經施加在自身的罪惡所湮滅，人性永遠停留在他們最絕望，最無助的那一刻。從而，他們最後的人性促使自身情緒暴增數百倍，轉變為單調，且無法進行平衡的扭曲情緒，比如恨。恨他人迫害自己，恨無人幫助自己，這股恨意，就是他們能夠活到現在的，唯一的情緒。如那屠夫，他將人不斷解剖，並非是因為他本性殘忍，而是他已扭曲到，想要透過這個方式，看看每一個人和自己到底有什麼不同，看看這同樣的一顆心，為何就能夠衍生出無窮盡的罪惡。”

李易揉了揉下巴，覺得自己似乎是聽懂了。“那麼，是否可以透過情緒的力量來瓦解掉他們的恨意呢？是不是能夠做到的話，就可以讓他們的實力大.大減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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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緒和你們心中藏血的能力是近乎無差別的。”

世界意識進行解釋，“心中藏血

的強弱，決定你修煉的潛力，又或者在危難之際爆發出超乎尋常的力量。而情緒，也是如此。情緒的爆發是可以讓神魂產生虛無的力量，這種虛無的力量會強行刺激人的身軀，從而獲得超越自我的力量。只不過，情緒力量爆發之後，人的神魂會進入衰弱階段，具體表現為精神萎靡，心神不寧。”

李易眼珠子一轉，“那我是否可以理解為，十三傲骨一直處於憎恨的情緒中，若我能夠再進一步刺激他們，讓他們更加憤恨，一直到一個瓶頸的話，是不是就會讓他們之後的時間裡進入衰弱期？”

世界意識答道：“理論上可行，只不過刺激他們的情緒，也會面臨著他們實力暴增的威脅。”

“那不重要，反正我跑得快。”

李易擺手，完全不在乎這個。“咱現在就再說說這黑傘老頭，他到底是怎麼活到現在的？一兩萬年的壽命，可不是開玩笑。”

“其實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