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她,心中的感情莫名:“卿淺,你剛剛那般為我。除了千蕙,從來不會有人為我不惜性命。”
“天下子民,都是盼著君上安康無恙。娘娘如此,我也是如此。倘若你肯給機會,想必皇后也願如此。”
“不那不一樣”
“有何不一樣?子民之命,皆屬於君王。我與他們,並無任何區別。”
“卿淺我想你對我來說,是特別的。”
“你將我當作知己,是不是?”
“是,也不是。”
“由何而始?”
“我說不清楚”
“一切只是幻覺罷了大概只有千蕙娘娘,才是最真實存在的。她還在等你,你去看她吧。”
“可是你受了傷。”
“她為了你,卻是早就死過無數次!”
“是我害了她無論如何,她都是我最愛的女人!”
“你對她的愛,天下皆知。真是令人羨慕”
聽聞此言,他不由想起東洲景荇,於是問道:“可否講講你的過去?”
“我忘了。”卿淺道,“從我由死而生的那一天起,我就已經忘了一切。”
“既然你不願想起,那我就不會再問。”華辰道,“我得到奏報,景臻即將進宮面聖。”
“所為何事?”
“他本來就一直都在四處找你,如今聽聞你已經進宮,特意前來看望你。”
景臻既然對傾妃有情,自然熟悉她的一顰一笑。所以,卿淺是萬萬不能見他的。她很快在心中想出了對策,也並不擔憂。
“卿淺,在想什麼?”
“你該去看望千蕙娘娘了。她見你久不歸去,肯定會很擔心。”
“我這就過去。有一件事我很想知道,千蕙何時才能夠出門?她那麼喜愛陽光,如今整日被悶在宮中,我真怕她會難受。”
“她那顆靈藥不過是暫時喚醒她,還須靜心調養很久,才能夠真正恢復。請你千萬要謹慎,絕不能讓她出門。外面難免汙濁。她的身子如此虛弱,又怎能承受得了?”
“我明白,我會好好照顧她。等她徹底恢復之後,我再帶她出門。到時候,你也一起。”
“你快去吧,別讓她久等。”
“你好好養傷,若是覺得傷口痛,又或者太悶,我可以過來陪你。”
華辰見她手臂血跡滲出,本想替她敷藥,但是見她閃避,終究沒有勉強。
他離開之後,卿淺關上門,靠在椅子上睡去。
大概是連日來太過疲倦,她睡的太深,幾乎忘記自己身在何處。
朦朦朧朧中,忽然感到自己的身子驟然暖和,她睜開眼睛,卻原來是華辰為她披上狐裘。
他見她睡在椅子上,很想將她抱到床上。猶疑許久,手臂到底放下。
溫煦的陽光散落進來,她想要起身,卻被他輕輕按住:“別亂動,我給你敷藥。”
他拿出一個玉瓶,卿淺隨意看了一眼,卻不由得怔住——這般熟悉的玉瓶,怎麼會在他的手中?
她愕然地問道:“你昨晚去了哪裡?這藥是從何處而來?”
“你大概相信神明,這靈藥正是我向他要來。我告訴他,我的朋友受了重傷,他立刻就全給了我。”
“那人是誰?”
“一位故人,於我有恩,我經常會去探望他。不過為了他的安全,我不能透露他的名字。”
卿淺沒有再問下去,因為連她自己都不確定,究竟是在期待怎樣的答案。明知不可能,明知只是巧合,又何必心存幻想!
這樣的玉瓶,隨處可見,大概只是她憂思成痴。
她一隻手去解手臂上的白紗,華辰看在眼裡,也顧不得許多,終於伸出手,替她解開了紗布。
他用清水給她洗去血跡,看到那一道傷痕,憐惜地問道:“疼嗎?”
卿淺道:“還是我自己來吧。你身為君王,怎能——”
“十三年之前,我不過是個普通人。父母男耕女織,而我和千蕙少不更事。我從來都沒有真正接受過這個身份,我寧願自己仍然是田野上那個粗鄙無知的少年。”
當年,魔主燼天路經田野花間,本來是想吸取花妖精魄,卻無意中見到,一個少年在地上劃出縱橫棋盤。
華辰本是隨手而畫,不過是為了逗得千蕙與他戲耍。誰知道,落在燼天的眼中,卻是別有意味。
燼天一手建立的幽冥帝國,身為魔界中人,自然不能親手去統治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