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還是你最瞭解我。若非你變成這樣,我倒真想將你永遠留在身邊。”
“可惜了子規姐姐,竟然日夜為你傷神。”
“她也在此處?許久不見,倒有些掛念。我這就去找她。也好共謀將來。”
寒影消失在暮色中。卿淺想起華辰。她還欠他一個交代。無論怎樣,她總該再見他一面。
她再次走進皇城,走進後/宮,走進了他最愛的山花爛漫。
滿園的花色。在春日裡漸漸凋落,染上些許月色薄涼。不勝淒寒,不勝悲愴。
他負手而立,身影蕭索落寞。花瓣飄落,冷雨拂面,卻再也沒有人為他披衣捧茶。
是她害的他山河破碎,也是她害的他孤苦至此。
她已經得到了她想要的戰爭,留給他的卻是無盡苦痛。
塵埃雖未落定,卻已經到了該結束的時候。
真相。從來都是殘忍的。
“華辰。”
她喚他的名字,除了他深愛的千蕙,再沒有第二個女子擁有如此特/權。可是,她終究是毀了這份眷戀。
他沒有回頭,只是對她說:“我知道你一定會來。所以特意在此等候。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啊,北洲卿淺!”
他故作的冷漠,卻掩藏不住聲音中的苦澀。
“對不起。”
除此之外,她不知還能說些什麼。這三個字,由她說出口,卻分外地諷刺。
“告訴我,那一切不是真的。告訴我,你只是被人陷害,就如同之前一樣。只要你開口,我立刻就會前去為你正名。無論你說什麼,我總是會信的。”
“一切如同你所聽到的那樣,我是妖女卿淺,並非是北洲千金。”
“為何如今你連騙一騙我也不願意難道我已對你毫無價值”
“華辰,請你不要如此。我自知罪孽深重不敢奢求你的原諒”
“我最無法原諒的,是我自己。我竟然縱容著你,害死了我最愛的女人。”
“事已至此,隱瞞無用。既然你已猜到,我也只有承認”
從一開始,她就是藏著陰謀而來。她出現在這裡的那一天,抹去了他關於她的記憶,並且用幻術蠱/惑他,讓他真的以為她就是傾妃。她給千蕙吃的那顆靈藥,不過是障眼之法。實際上,她在暗地裡毀壞鬼界秩序,強行帶回了千蕙和華鶯的魂魄。後來她又施用幻術,蠱/惑著華鶯走進那夢魘般的昨日。華鶯看到安娉害死他的母親,其實那不過是子歸鳥化出的幻影。
而至於華辰逼死皇后的真相,以及千蕙墓中藏有奇珍異寶的秘聞,全部都是卿淺故意散開。
她故意勞民傷財,故意濫殺無辜,當然都是為了激起民憤。
她要看著華辰四面受困,要看著百姓怨聲載道。只有這樣,他才會漸漸失去帝王之力。而她也能趁機毀滅他的最後屏障,殺了燼天為父母報仇。
帝王之力若毀,她的父母就能復活吧她一直這樣堅信。
也正是靠著這微渺的信念,她才能支撐著自己走到今天。
那麼多的日日夜夜,她似乎聽到死去的人對她哭訴,他們對她伸出手,求她放他們出去。
罪孽一旦犯下,就再也沒有回頭路。
她早就料到這是一條血淚之路,卻沒有料到,這條路葬送的不止她自己。
聽到她如數說出真相,他終於回過頭,臉色平靜的可怕。
“千蕙的屍身呢?”
“我在宮中見到她的時候,她雖然還有呼吸,但是確實如同世人傳說,她已經死了。是我強行帶回她的魂魄,後來又用非常之法讓她重歸宿命。她重來人世走一遭。也重新受了人世之苦。我不忍她繼續遭受輪迴,所以將她的屍身用靈力護住。我每天都會看她,只要我不死,她的靈魂就不會幻滅。”
“我是該感激你?”
“對不起”
“不用再說對不起,再多的悔恨,也都換不回她們的復活。千蕙安娉還有那些無辜死去的世人我欠他們太多太多是我咎由自取”
“華辰,你終於得知真相,大可向天下人揭穿我,然後看我生死由天!”
“卿淺你知道麼”他的臉上露出痛苦的笑容,“我早已知道。你不是傾妃我甚至想起曾經與你相識”
聽到此言。卿淺震愕萬分。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你你說什麼”
“忘魂咒發作的時候,會有瞬間的清醒,正好與你對我所施的法術相剋。那一瞬間,我隱約想起。似乎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