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沒有把戲被揭穿的尷尬,還是那副嬉皮笑臉的模樣:“被你聽出來啦”
他湊到宣井童面前,還想說些調皮的話,卻一眼看見了宣井童手上的血跡,頓時驚得把方才的話頭給忘記了。
“哎呀,你怎麼那麼不小心,”他伸手來抓宣井童的手,“出了血了,今天可怎麼去?”
宣井童慌慌張張地把手藏到身後:“破了一點點,沒事的。”
“沒事麼?”鮑樹生將信將疑地看著宣井童。和採晶人不同,宣井童是拾晶肉的。一向都聽說晶肉對血腥氣最敏感,沾了一絲血氣就長不開來。
“沒事吧”宣井童含糊其詞地說,臉上焦灼起來。劃破了手,應該不能去拾晶肉了。可要是不能去響水潭也就意味著這個下午不能和阿袖在一起他急得耳根也有些發紅。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鮑樹生似乎看出一點宣井童的急切。若是阿袖沒有意見,他自然不會多嘴,只是臉上忽然沉重了起來,“總之都去吧!下一回是什麼時候就不知道了。”
“什麼下一回?”宣井童沒聽明白。
鮑樹生環顧了一下四周:“阿童啊!今天要不是我爹逼我,我也不來啦!”他深深吸了一口氣,“這一個月來,你也看見了,村子裡年輕力壯的都下山啦!晶不值錢了,大家都要找活路的。我爹年紀大了心眼太死,今天我再採一回,也只是讓他安心。”他拍拍宣井童的肩膀,“過兩天我也去淮安了,小山他們說海邊還有采珠的活計。那些河洛總不見得連珍珠也煉的出來!”他說著笑了起來,笑聲中有些說不出的味道。
“沒有采晶人了呀!”宣井童長出了一口氣。沒有采晶人了,只有他一個拾晶肉的。好大一個響水潭就只有阿袖和他兩個。
“沒有采晶人了,守潭人又怎麼活?”鮑樹生搖了搖頭。
“我”宣井童衝口說了一個“我”字,臉漲得血紅,卻說不出下面的話來。
鮑樹生盯著宣井童看:“阿袖是個好姑娘,不過她是守潭人哩!阿童啊”他忽然住了嘴,看見宣井童的眼中說不出的苦色。
宣井童低頭看地,腳下的影子微微有些偏移,抬起頭來又撞見鮑樹生的目光,兩個人都是一樣地驚詫:阿袖居然遲到了。
“可別是”宣井童頓時慌了神,要是阿袖生病了可怎麼好?一念之下,腦門上密密地出了一層汗。
鮑樹生也覺得奇怪,正要說再等一等,忽然聽見什麼,臉上流出笑意來。
穿過了重重的香松林正是阿袖那甜美的嗓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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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 斬鞍 吧檢視更多熱帖 作者: 加芬克爾 ( 2007…07…01 19:31 )
二 風盈袖
“把手拿出來。”風盈袖雙手掐著腰,很厲害地對宣井童說。宣井童呆了一呆,老老實實地把藏在背後的手伸到了風盈袖的面前。風盈袖扳著臉湊過去看,嚴肅的神情讓比她高了整整一個頭的宣井童忍不住把脖子都縮了起來,讓鮑樹生看得想笑。
“好深啊!!”看見宣井童的傷口,風盈袖驚呼了一聲,急切地扳住了宣井童的手掌。
雖然只是刀尖輕輕一帶,傷口可不淺。採晶這天,宣井童一早上只做兩件事:把他那柄本來就很鋒利的拾晶刀磨得在沒有陽光的地方都會閃閃發亮;到了實在不能再磨的時候,就開始神神秘秘地刻些什麼。那柄鋒利的拾晶刀在宣井童手上滑過,起初只能見到一些血絲,這一會兒傷口翻開了,殷紅的血滴滴答答地往外流。
“沒事的。”宣井童臉色很難看,“很快就好了。”一邊說一邊用力把手往回抽。
當然不會沒事,去響水潭的規矩多,不能見血是頂大的一條。倒不僅僅是晶肉遇血則僵的緣故,主要還是因為繪影忌血,要是嗅到了血腥氣味就躲在潭底不肯出來,大家也就不能採晶了。原來宣井童以為可以矇混過關,看見血流成這個樣子,心裡也知道機會實在渺茫。盼了半個月的日子就這樣側身滑過,他心裡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只顧呆呆望著阿袖的裙踞,一顆心冷冷地沉了下去。
鮑樹生變了臉色,大聲說:“阿袖,阿袖”叫了兩聲“阿袖”,卻說不出什麼來。
風盈袖才明白自己一直抓著宣井童不放,慌忙地鬆開手後退了兩步,臉上飛紅一片。她手足無措地絞握著雙手,嘴裡喃喃地說:“阿童哥,我我太心急了”
守潭人在山上坳是非常特別的角色。他們守的不僅僅是這口響水潭,更是潭中的繪影。從古早的時代開始,風家就因